劉澤微微點頭頷許道:“曹校尉忠心可嘉,平叛之後本公自有獎賞。”
曹豹大喜,躬身道:“多謝劉使君,末將當為使君盡心竭力,萬死不辭。不知劉使君有何安排?”
劉澤下令道:“曹校尉聽令,立即率部按原定計劃入城,假意配合叛軍行動,乘其不備,將叛軍一舉拿下!”
“諾!”曹豹領命,轉身而去。
“文和你怎麼看?”劉澤微笑著問賈詡。
賈詡拈須道:“曹豹這個人,果真是好狡猾,屬下斷定他已經猜出主公已經洞悉了叛亂之事,為了避免禍及自身,故而叛離了蕭建等人。屬下觀其說話時目光遊離,言語飄忽,其所言的虛以委蛇刺探情報雲雲不過是些托辭,言不由衷,意在洗清自己。”
劉澤點點頭道:“文和之言在理,曹豹參於叛亂並非如其所言是假意入夥,實是真有謀叛之心,不過見事不能成,乃搶先一步出首告密。不過這樣也好,曹豹一去,叛軍力量勢孤力單,倒也省卻許多麻煩。”
徐庶擔憂地道:“曹豹這個人反複無常,主公許他率兵進入徐州,還須小心他再生叛心。”
劉澤道:“這一點元直倒勿庸擔心,曹豹雖是反複無常,但事事皆以自身利益為考慮,他正是看透了此中的利害才一投叛軍二次反出,徐州大事已定,曹豹心知肚明,又怎敢再生叛心,何況有管亥一軍牽製於他,就算借他幾個膽也未必敢再叛。諸將聽令,一切按原計劃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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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建回府之後,立即吩咐家兵集結待命,單等二更時分到來。
說實話,今天雖然有一半丹陽兵被調走的意外事件,但總得來說,蕭建還是滿意的,劉澤現在醉得已經是不醒人事了,一切都按著他的計劃在順利地進行著,有條不紊,就等二更時分到來,舉火為號,伏兵四出,便可一舉拿下徐州城,大事已定。明天早晨的時候,自己就已經可以坐在州牧府大堂裏了。
蕭建瞧了一眼身邊的陶應,陶應此時正在為劉澤已經抱著糜蘭入睡耿耿於懷忿恨連連,蕭建微微地露出鄙夷之色,都說龍生龍鳳鳳生鳳老鼠的兒子會打洞,陶謙也算得上一世的英雄,怎麼就生出這麼一個窩囊廢的兒子來,哼,若不是看在他還有點利用價值的份上,蕭建才懶得搭理他,不過陶應的利用價值也就這麼一天了,明日事成之後,這塊破抹布也就該扔掉了。
“少主何須擔心,劉澤此事醉得不醒人事,就算是美人在懷,他恐怕也是無能為力,少頃我們攻入州牧府,便可以糜蘭小姐奪了回來。”
陶應大喜,提了一把劍在手中,躍躍欲試,倒有幾分急不可耐的神情。“蕭相,我們何不此時便殺過去?”
蕭建一臉篤定的神色,平靜地道:“少主稍安勿躁,此時還未天交二更,時辰一到,我們便殺將出去!”
二月末的春夜,天氣還帶著些許的清冷,殘月還沒有升起來,繁星點點,倒是璀燦之極。空曠而寂廖的大街之上,悄然無聲,遠遠地傳來兩聲梆子的響聲和更夫的叫喊:“天幹物燥,小心火燭……天幹物燥,小心火燭……”
陶應興奮了起來,他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已經沸騰了,急急地道:“蕭相,時辰到了,下令吧!”
蕭建點點頭,低沉地下令道:“出發!”
蕭府的家兵,手持刀槍火把,魚貫而出,浩浩蕩蕩地向外開去,嘈雜的腳步聲,躂躂的馬蹄聲,火把燃燒時發出的劈叭聲響徹在空寂的大街之上,就算蕭建早已下令兵丁禁止喧嘩,但如此大的動靜還是驚醒了剛剛進入夢鄉的徐州百姓。
人們驚恐萬狀地透過門縫,向外張望,街道上已經是火光耀眼,人影瞳瞳,一張張凶惡的麵孔在火光映照之下變得猙獰可怖,仿佛他們都是從地獄中殺出來的惡魔鬼怪,大人們死死地捂著孩子的嘴,不讓他們發出聲來,但全城的百姓都在戰栗,都在恐懼。
對於徐州而言,這將是一個不眠的夜晚,這將是一個血色恐怖的“殘月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