笮融大怒,舉起刀柄狠狠地砸在了趙昱的臉上,當場就將趙昱的幾顆牙齒打落,滿口的鮮血噴濺出來,邊打邊喝罵道:“你恁地如此嘴賤,老衲與劉使君說話,你也有資格開口?”
趙昱怒目而視,將掉落的牙齒和血吞在了肚裏,切齒道:“笮融狗賊,今天你已經是插翅難逃了,趙某就是拚了這條性命也決計不讓你得逞!”
看到笮融如此凶頑,太史慈大怒,正待拍馬向前,劉澤將其攔了下來,淡淡地道:“都說這吃齋念佛的人心懷慈悲,今日看笮教首的所做所為,方知所言大謬。佛家有雲,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想笮教首這般凶殘嗜殺,置佛家的清規戒律於腦後之人,如何能登得西方極樂之土,隻怕是阿難地獄也容不得吧?”
笮融身邊的佛徒們皆有愧色,笮融絲毫沒有理會劉澤的嘲諷,道:“螻蟻尚且偷生,老衲這麼做不過也是為了求生而已,至於什麼功過是非,老衲自是無心理會。劉使君若是肯做交易的話,請讓一條路出來,老衲登船之時,便可放了趙太守。”
劉澤吩咐弓騎兵讓出一條路來,道:“本公已經說過了,放掉趙太守,本公自會保你平安離開廣陵,不必本公再重複一次了吧?”
笮融遲疑了一下,趙昱已經是他手中的最後一張底牌了,真要是放掉的話劉澤一翻臉,那就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他叫道:“不行!在老衲上船之前,是不可能放掉趙昱的!”
劉澤冷眼看著他,輕蔑地道:“笮融,你以為世上之人都是你這般卑劣齷齪嗎?本公堂堂徐州牧,豈可因你一人而失信天下?實話告訴你吧,象你這般豬狗不如的東西,殺你真算是汙了我的劍!要滾就放了人質快滾,本公的耐心是有限度的!”
笮融滿臉是汗,劉澤的氣場太大了,壓得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以他的人品,劉澤根本就不相信他,所以挾持人質上船幾乎是不可能的。時間一分一息地流逝,笮融心裏的恐慌越來越大,多在此地耽擱一刻,就多一分生命危險,所以他隻有橫下一條心,將所以的希望都押在劉澤的信譽之上,做出了生命中最大的一次賭博。
解開了趙昱的繩索,笮融衝著劉澤道:“好,就依劉使君之言,希望劉澤使君記得自己的誓言,不要食言而肥!”
劉澤聳聳肩,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笮融可不想在此地多停留一刻,率著他的殘兵敗將,從弓騎兵讓出的缺口魚貫而過,恨不得脅生雙翅,這會兒就飛過長江去。
在經過弓騎兵身邊的時候,是笮融最最擔心的一刻,他就怕劉澤會突然發難,但劉澤坐在白馬之上,穩絲不動,嘴角掛著一個矜持的笑容,根本就沒有半分舉動,笮融這顆懸在嗓子眼的心才算是暫時地回到了肚子裏。
可他到了渡口的時候,又複傻了眼,渡口之上,隻有一條船,雖然這條船也不算小了,但充其量也隻有容納幾百個人。雖然自己的上萬人馬被劉澤的軍隊一路追殺,死傷無數,但三四千人總還是有的,這一條船如何地將他這麼多人渡過江去?
“劉使君,隻有一條船,如何能渡?”笮融也隻有厚顏無恥地再去求劉澤了。
劉澤淡淡地道:“本公說過可以保證你平安離開廣陵,定然不會食言。至於船隻,很抱歉,數量有限,隻能為笮教首提供這麼一艘了,如果笮教首嫌船少的話,不妨多等幾日或許南岸有船過來。”
多等幾日?笮融現在可連一息的時間也不願意等了,看來劉澤是擺明了不讓自己帶這麼多人離開,罷了,現在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笮融也不敢再耽擱了,帶著心腹手下率先上船。而後信徒們蜂擁而至,都爭先恐後地想爬到船上去。
“教首大人,不好了,船要沉了!”有人驚呼著道。
這條船最多隻能乘載二三百人,再多的人上來隻能是船沉江底,笮融此時暴戾殘忍的性格展現無遺,陰狠地喝道:“將多餘的人給我推到江裏去!再有敢登船者,一律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