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當初她喜歡得不行但是一點都不稀罕她的男人和她出軌了二十多次的丈夫,此時為了她吵架。

不覺得好笑嗎?

道錦瑟不想管他們,索性閉眼,眼不見為淨。

但閉上眼,那兩人的爭吵愈演愈烈。

“沒別的意思,你出軌的證據足夠小七起訴離婚!”

“我們離不離婚,和你有什麼關係?你攛掇錦瑟和我離婚?”

平日裏還算冷靜的兩人,怎麼這時候就吵了起來,而且完全收不住的那種。

不知道是誰先揍了誰。

傅家以前是混黑的,從小被傅雷要求學武衍,伸手過得去。但蔣川是軍旅世家,雖然他沒有從軍,但小時候也耳濡目染,伸手雖然算不上頂好的,但和傅行止打,似乎綽綽有餘。

片刻,病房似乎都要被拆了。

道錦瑟睜眼的時候,看到傅行止一拳快速地往蔣川臉上揮去,蔣川屈起膝蓋準備頂上傅行止的小腹……

“啊——”

忽的,房間裏麵爆發出一聲尖叫,正在打得不亦樂乎的兩人,聽到這一聲尖叫之後被震撼到,停下了手頭的勤作。

兩人幾乎是同時轉頭,看到病床上的道錦瑟雙手堵著耳朵,拒絕聽到這一切的聲音。

而她因為尖叫,幾乎花了全身的力氣,在尖叫之後,身子承受不止那樣的刺激,無力地往床上倒去。

“錦瑟——”

“小七——”

兩人又幾乎是同時鬆手,往病床那邊跑去。

傅行止比蔣川快一步跑到道錦瑟床邊,扶著她快要倒下的身子。

他快速地按了床頭的鈴,剛纔道錦瑟叫了那麼大一聲,傷口不掙開纔怪。

但下一秒,蔣川就從傅行止懷中搶人。

“傅行止,你鬆開!”丈夫都還在這兒喘氣呢,他一個前任在這兒想幹嘛?

傅行止非但沒有鬆開道錦瑟,還差點將蔣川給推開。

兩人在這個關頭似乎又要打起來。

“蔣川……”道錦瑟伸手,卻不是伸向離她最近的傅行止,而是較遠的蔣川,“我肚子痛……”

兩個男人都聽到道錦瑟叫的人是誰,趁著傅行止愣神的時間,蔣川將傅行止推開。

“沒事了,醫生馬上就來了。”蔣川擦掉她臉上的汗,像極了一個關心自己太太的丈夫。

“你讓他……讓他走……”道錦瑟躲進蔣川的懷中,不想看到傅行止,一眼都不想看到。

道錦瑟抓著蔣川的衣服下襬,將腦袋埋在他的胸口。蔣川則輕輕拍著道錦瑟的肩膀,安樵她焦慮的心情。

蔣川轉頭,瞪著傅行止,道:“還他媽不滾?”

刺到傅行止眸子的,是道錦瑟鑽進蔣川的懷中,喊著讓他快點走!

本想留下的心思在看到道錦瑟這樣之後,隻得轉身離開,不然還能怎麼樣?

醫生魚貫而入,傅行止的目光被醫生拉上的簾子給擋住,他看不到道錦瑟,看不到。

他腦海中想著的,是幾年前纏著他的那個小姑娘。

一點小事兒都會給他打電話,或者直接跑到他跟前。她家的狗生了一窩狗崽子,老大一張臉一半是白毛,一半是黑毛。老二總是被老大欺負,老幺深受寵愛……

又或者,她說她心血來潮想養鴨子。

小小的發燒說的好像他不過去看她一眼她就要死了他們再也見不著。

還有……

太多了,道錦瑟那時候就是個移勤的噪音機,他在哪兒,她就在哪兒。

總有人和他說,你媳婦兒咋呼。

他說,不是媳婦兒。

他們說:未婚妻和媳婦兒有什麼區別?

有區別,區別大了。他們沒結婚,沒有一紙婚約的約束。她生病需要開刀的時候,他隻能在醫生問他和道錦瑟是什麼關係的時候說一句“前任”,而不是說“丈夫”。

他的世界早就習慣了道錦瑟的嘰嘰喳喳,在她忽然間撤離之後,他感覺到的,竟然是不捨和煩躁。

很想生活回到原來的軌跡,很想道錦瑟再在他耳邊嘰嘰喳喳,將他的世界攪得天翻地覆。

他樂意。

但現在,道錦瑟躲在她丈夫的懷中,不願意見到他!

……

簾子拉上之後,道錦瑟鬆開蔣川的衣角,被醫生安放在床上。

其實醫生剛纔進來的時候,看到一室的淩乳,就知道裏麵剛發生了一場不小的打鬥,那蔣川的臉上,還有淤青和血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