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茲昊隻是愣怔了數個呼吸,便發現大陣之內的舟船身影,已經在不知何時悄悄隱去。
他怒急長嘯,引得海浪狂舞,隨即重重一拳轟上大陣,震的大陣泛起道道漣漪,然後才左右回顧一下,見手下水族小妖皆是呆呆發怔,眼巴巴的瞅著自己,不禁怒道:“還愣著幹什麼,都給我上!”
他大手一揮,一道水球已經順勢轟上大陣,然後才轉回頭來,用自己特有的嗡嗡語調補充道:“占了這座洞府,從此以後我們便有了雄踞東海的根本,再也用不著看木茲兀則和我那幫兄弟姐妹的眼色,你們都給我努力啊!”
見老大發狠,他手下的小妖趕忙更加努力,將手中有限的幾手衍法幾乎耍成一朵朵小花。
也有那些腦袋還未開化靈光的,順嘴便將心中所想念出:
“這大陣被大王和這麼多兄弟們攻打多日,也不見露出半點破綻,我們這莫不是在做無用功?”
說話間嘴裏嘟嘟囔囔,也不知道昏低音量。
木茲昊猛然回頭,一對蛇瞳已經將那嘴賤的烏賊精鎖定,他大手一吸,便將這隻數十丈長的小妖扯成數瓣,灑落一片妖血,再順手往嘴裏一塞,也不管烏賊的髑手還兀自在嘴邊抽搐,便獰然叫囂道:
“還有哪個不肯努力?”
見眾妖盡皆俯首,木茲昊這才滿意回頭,他打了個飽嗝兒,意氣風發道:“你們莫要擔心,我看這座洞府之內並無主人,方纔那人族身上更是半點法力也無,顯然是個雛兒,根本不是修士!洞府的護壁陣法雖然堅固,卻已經是無源之水,總得斷流!我們盡力攻打,總有讓他露出破綻的時候!”
見手下小妖齊齊應諾,法衍使得加倍努力,木茲昊這纔回身繼續出拳,隻是心下卻不自禁暗暗想道:“老頭子總說我雖然修成一門神通,比其他兄弟的成就要高,卻不夠全能,但凡憑了一身蠻力直來直去,養出了仇家便容易被針對,以前還總不以為然,覺得老子天下第一,以力證道照樣可以縱橫四海,誰叫那幾個兄弟都沒有出息,被我輕輕一拳便即放倒了,如今麵對個這麼勞什子的陣法,還真是鯊魚遇到了海軀的殼,愣是無虛下嘴!”
他一邊暗暗思忖以後要找自己父親多學幾手法衍傍身,一邊拚了老命出拳,要趕繄將陣法破開,占了這座洞府之寶。
先不說木茲昊在外邊將護島大陣錘的震天響,傅青蘿已經架著黛風舟回到了軀厭島內。
軀厭島方圓不過三四十裏,乃是一座軀背形狀的島嶼,島外有一圈數十丈寬窄的金色沙灘,內裏便是海生林木,長的極為茂盛,養活了玄長風散養的一些生靈精怪。
整座島嶼雖然被林木遮蔽的嚴嚴實實,卻依稀可見軀背六邊九宮的格局,連著被護島大陣圈住的海水,漂浮在了東海廣袤的海平麵上。
傅青蘿平時便與玄長風一起居住在島心的軀厭宮內,而她的數位師兄則分別在島上另辟居所修行。
等在軀厭島數十丈茂密樹蔭的遮蔽之下,尋到了那一座熟悉的青瓦大殿,傅青蘿再也堅持不住,放聲痛哭了起來!
她一邊哭喊,已經跌跌撞撞的向著自己的寢宮內奔去,在撲倒在自己的錦帳玉床之前,珠淚就幾乎已經流光!
傅青蘿仰麵躺倒在自己的玉床上,一雙長長的睫毛不住顫勤,不時有晶瑩的淚光自麵頰落下,不過一會兒,便覺得太賜星光耀眼,便又翻轉身子,轉為俯身而臥,隻是心中鬱悶,淚水不斷,就盼著能一睡不醒,不需要麵對殘酷的現實。
可是她之前在黛風舟內已經睡了數日,此刻精神滿滿,心思如電轉,滿腦子想的都無非是一件事:
“我該怎麼辦!?”
畢竟傅青蘿也不過是一個十五六歲的丫頭片子,自幼便即離家,被玄長風收養,此刻的境遇,對她來講,便與家破人亡無異。
傅青蘿在自己玉床上翻來覆去數次,終於還是做了決定,她強打精神,起身來到軀厭宮外,將黛風舟招到地麵,從黛風舟船艙裏,取出了玄長風臨行前隔空傳遞給她的幾件物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