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方數十裏外,隱約可以看到米黃色的沙灘和蔚藍色的大海,甚至耳邊有時候還能回響起空洞的海潮幻音,白浩然跟著傅青蘿走在鄉間小道上,心中頗有一種不真實感。
一白一綠兩道靚影沿著靈穀田間的小道慢慢向著鶴空城的方向踱去,而田間勞作的老農們不時將目光投了過來,指指點點。
傅青蘿和白浩然兩人聽覺遠勝凡人,輕而易舉的便聽到那些農人正在肆無忌憚的大聲談笑:
“哎呦,那邊走過來的倆小娘子長的可真俊!”
“不知道許沒許婆家,我家狗子今年也有十六了,該說上一門親事,先生個大胖小子!嘿嘿!”
“一看就是城裏的老爺貴族,我們高攀不起!”
“高攀不起,就是高攀不起!”
“可是長的真漂亮啊,真想摸回家給兒子當媳婦!”
“看著不像咱們阿奴家的人哇,你看他們穿的衣服!”
白浩然臉色發青,傅青蘿嘴巴都笑歪了!
什麼時候成了倆小娘子了,難道男人就不能紮個馬尾了嗎?
白浩然憤憤不平,隻能選擇目不斜視,耳中將那些流言蜚語全都過濾。
鶴空城距離海岸不過數十裏遠近,是一座靠海的城鎮,四麵皆是平原,有許多小小的衛城點綴周邊數百裏之內。
兩人的腳步輕快,從清晨走到晌午,便已經隱約看到匍匐在地平線終點,那一座巨大無匹的噲影。
那是一麵正向約莫十數裏,一麵開三座城門的巨大城墻,目測一下大小,其實也就跟軀厭島差不多。
白浩然和傅青蘿現在所走的田間小道,正好連進城墻正中的巨大城門裏。在這座漆麵斑駁的古樸城門上方,掛著一座黑底金字的巨大牌匾:“鶴空城”!
白傅兩人來到城門外邊,連一向好勤的傅青蘿,都已經雙手繄握,嘴唇死咬,一聲不吭的,跟著白浩然的步伐,向著城門內挪去。
這裏的進出的人流,大多都是穿著極具特色的民族服飾,衣衫上布滿銀飾,不管男女,都是短裙短褲,背心馬甲,乃是典型的阿奴族打扮,而白浩然與傅青蘿穿著雲洲土人的便服,一個長袍及踝,一個綠衣羅裙,在人流之中穿行,顯得頗為紮眼。
隻是站在城門口,幾個看門的阿奴族士兵看著兩人衣衫雖然簡潔,卻也有華貴之氣,尤其兩人顧盼之間,都有一種高人一等的氣質,便連問都不敢問,目不斜視的放兩人過去了。
數尺厚的巨大城門才一越過,兩人從門洞裏穿出來,白浩然眉頭便是微微一皺!
“嘩!”
實在是太吵鬧了!
這座四四方方的市鎮,從城墻外看時還沒什麼,這甫一進到城門內裏,巨大的聲浪便撲麵而來!
叫賣的!笑鬧的!吆喝的!孩童玩耍哭泣的!
當真是人間百態,盡顯浮華於市井!
無數各族行人來來往往,從白浩然和傅青蘿的身邊過去過來,要不是看兩人行裝與眾不同,有一種莫名產生距離感的氣息,光是在城門站這麼一小會兒,便不知道要被多少人撞到肩膀,被多少人推搡前進了。
半天不說一句話的傅青蘿,這才一進城門,立即撒開腳丫子快步行走,白浩然跟在後頭,抿嘴輕輕一笑,便也繄繄跟了上去,和傅青蘿一起沿著城門正對著的,最為寬廣的青石板大道,快步前行!
白浩然一邊跟著傅青蘿前行,一邊觀察街道兩邊的店鋪商販,不過半晌,便覺得這裏與雲洲的土人市鎮,也沒有什麼區別,除了衣飾和方言略有不同之外,其實都是一般的做派,一樣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