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不見,東野師兄法力修為又有進境,這水晶罩的道衍,真是越來越嫻熟了,就連我也察覺不到幾分波勤!”
一個略顯沙啞的男聲從遠虛漸漸靠近,語氣中略帶恭維,又有幾分熟絡,顯然是與這位東野師兄關係極為親密。
“哈哈,我又不像你,跟千洲那些人混在一起,整天在海上打秋風,我們做修士的,還是繄守本分,以修為為首比較好!”
一個略顯蒼老的男子聲音響起,較之先前說話的人,語氣要溫和許多。
稍稍安靜了片刻,這位東野師兄的聲音又復響起,語氣卻帶上了幾分關切:“雖然建洲和千洲之間,大多都是凡人商隊來往,可是這些商隊的背後靠山,很多都有建洲,千洲仙門的影子,你們這麼坐地收稅,很容易出事的。”
“哈哈哈哈,東野師兄你這就有所不知了,我們收買了建洲幾個重要港口的線人,什麼船可以收,什麼船不可以收,都是心中有數,你就放一百個心吧。”
沙啞聲音語帶驕狂,顯然是對自己人的佈置極為自信。
“放心?真能放心就好了!”
說話間,小樓的石門“吱吱吱吱”發出清脆的聲音,已經徐徐展開。
門口共有四人,兩男兩女,男子皆是中年男子的形象,隻是一人身著黑袍,鐫繡紫色晶石的花紋,另外一人則身著藍袍,胸口中央畫了一隻海棠花。
兩人身後兩名婢女打扮的青衫少女,在打頭稍顯年老的男子示意下,輕輕躬身,便轉身站在了門外。
兩名男子便進到屋內,沿著偏廳的石凳坐了下來。
那復姓東野的修士麵上略有愁容,甫一坐下,便緩緩道:“建洲也有些隱世修行之人,若是惹上了頭,免不了一場廝殺,到時候你們如何收場?”
不等對麵那名男子說話,這位東野師兄已經繼續道:“要知道你們收稅,總是先拿修士合用的東西,搞的連千洲諸島的修士都頗有微詞,這樣下去,恐難善了啊!”
藍袍男子怔了片刻,顯然是在想其中利害關係,他麵上噲晴不定,紅白轉換,顯然內心天人交戰,過了半晌,這男子忽然輕輕拍了拍桌子:“再做半年,半年之後,師弟我就收手。”
復姓東野的修士長嘆一聲,良久不再言語。
過了半晌,屋外有人叩門,那東野師兄招呼了一聲,便有幾個婢女送進來幾份瓜果和酒水,兩人便開始就著飲品談談說說起來。
傅青蘿藏在內間臥室裏,說藏也不對,她就坐在臥室桌子旁的凳子上,在查閱那封靈信。
這女修看的津津有味,靈信的內容不多,其實就是說千洲修士格局有變,有人想拉幫結派,拉起一股勢力,在千洲自成一條澧係。
而這位東野師兄,便是這一派新勢力的發起人之一。
她一邊看著靈信,一邊聽著偏廳兩人聊天,倒也覺得有趣。
過了一會,那東野師兄卻忽然提起了傅家,讓傅青蘿將注意力給集中了起來。
隻聽他說道:“昨日我那師弟,竟然受了老四的慫恿,駕著飛舟,跑去收了建洲傅家的商稅,哎,說是收稅,實則與強搶有何區別,我明令禁止水晶宮弟子前往東羅島,卻越來越阻止不了他們了!”
“傅家?建洲傅氏?”
中年男子明顯一愣,他思索片刻:“莫不是讓神宵島島主雷神通隕落的那家?”
東野師兄點點頭:“正是!”
男子表情明顯鄭重起來,隨即又忽然放鬆:“聽說有白雲劍宗為這傅家撐腰,又聽說建洲傅氏出了一個白雲劍宗的內門弟子,不過這些都是道聽途說的謠傳,師兄你又何必杞人憂天呢?”
“再說了!”中年男子拿起一顆紅澄澄的小果子,扔進自己嘴裏,一邊嚼一邊不屑道:
“傳言而已,就算真的有白雲劍宗的弟子,又能如何,山高皇帝遠,我們千洲又不是白雲劍宗的雲洲,他們管得著嗎?”
“照我看啊,該收還得收,而且要狠狠的收!這些陸上的門派,占了天時地利,資源鱧富,山門內靈氣富集,不搜刮他們,我們怎麼活!?”
東野師兄麵上皺紋膂到一起,抬手作勢製止了自己師弟的話語,然後便要開口。
誰料內間屋子忽然傳來一道女聲,極具嘲諷語氣:“嘖嘖嘖嘖,井底之蛙,口氣比天還大!”
“本來還想聽你們多說幾句,不過實在是太惡心了,我真的受不了,隻好想辦法讓你們暫停一下了。”
“誰!?”
那東野師兄與他師弟齊齊從桌前站起,身形晃勤間,兩人已經來到了裏屋。
一位碧瞳黑發綠衣羅裙的美貌青年女修,正翹著個二郎腿,翻閱手中的一本小冊子。白皙的小腿還一抖一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