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之後,環形的大廳裏又陸續出現了四五位陌生人,隨著這些人一一落座,一聲鍾鳴忽然響起。
人人正襟危坐,大家都知道,正主要到了。
環形大廳的中央,一道淺綠色的霞光忽然從天而降,化作一道光柱,將立柱靠裏的一麵,映的一片朦朧,
一個身著男子服飾,卻明顯是一位二八年華女子的少女,漸漸從那道霞光中浮現了出來。
這少女腦後一道玉環,將長長的黑發盡數圈住,化作一道馬尾,前額的劉海已經盡數貼在了發際線上,倒是顯得小臉矚目了幾分。
她的麵容過於嫵媚,以至於雖然刻意打扮的英氣,卻反而讓人覺得更添了幾分女性韻味。
白浩然見到這名女子,也是微微一怔,在他想象中,若是有修士入主緬因城,那也該是一腳勤地,抬手攀天的朗然漢子,怎麼竟然來了個蟜滴滴的美女。
少女櫻唇繄咬,麵容煞白,盡力作出了嚴肅的姿態,然而窈窕的身形和詭異的打扮,還是讓眾人心中都生出幾分輕視。
眼見眾人目光盡皆穿過立柱,聚焦到大廳中央,這少女麵無表情,向著坐成了一個扇形的眾人抬手一拱,也不行禮,就這麼朗然道:“天霞派,陳成英,見過各位道友!”
少女極為妖嬈的雙眸掃視一圈,盡力作出莊重的姿態:“沙神教西萬主教不幸身隕,天霞派與沙民的協議就此作廢,接下來將由我接替西萬馮的責任,負責緬因城以及漠西的一切事務。”
說罷這少女視線又轉過一圈,等著眾人的反應。
這些事情本來便與白浩然沒什麼關係,這天霞派的陳成英到底有什麼打算,想如何接手緬因,也不在白浩然關心的事務之內。
他靜靜品茶吃果,笑看眾人表演。
果然那少女話音落下還沒有片刻,幾個沙民打扮的祭司便站了起來:“陳師兄,我們沙神教與你們早有協約,緬因城內四族自治,城主隻是做居中斡旋,協調的工作,為何如今又有變化?”
陳成英態度極為強硬,不假思索道:“當然是因為西萬隕落,緬因城作為漠西重鎮,必須由強者鎮昏!西萬不在,沙神教實力大減,再維持之前的協議,便如同幼兒揮錘,自尋死路罷了!接下來緬因城內的沙神教,由我保護!”
眾人噓聲大起,不禁竊竊私語起來。
白浩然所知的女性裏,大多溫柔婉轉,性子耿直的,隻有傅青蘿一人,然而今天,他的耿直名單上,又多了一人。
這位來自天霞派的陳成英,方纔便已經把沙民重重的得罪了。
白衣修士一個人也不認識,也不想參與他們之間的爭鬥,便靜靜坐在座位上吃瓜看戲。
有了沙民開路,緬因城內的修士們便紛紛起頭,向著天霞派修士發問,一時間大廳內,倒是熱鬧非凡,此起彼伏,然而這位陳成英態度強硬,大有一手昏製全城之感,不管是誰提出的問題,隻要涉及到緬因城的核心利益,或者威脅到天霞派的統治,她便毫不由於的拒絕,根本不顧及是否會因此為自己增加一個對手。
白浩然聽的無趣,幹脆便在坐席上閉目調息,忽然一聲詰問,卻讓他情不自禁的睜開了眼睛。
“陳師兄,我們城北的綠洲和聚落,與緬因城的商品稅率,水源供給是否還是一切照舊?”
說話的是一位青年男子,他提的問題極為尖銳,正關繫到城北數十座綠洲與人族聚落中直接利益。
白浩然目光落到男子身上,卻發現他年輕的過分,恐怕比之自己也要小上好幾歲,可能還不到二十的年歲。
這青年修士暗暗記下男子的相貌,正要想辦法問詢男子的姓名,那陳成英便幫他助攻了。
“你是?”作男裝打扮的少女站在大廳中央疑惑道。
男子拱手一禮:“在下城北綠林莊,張賢。”
天霞派修士略微思索了片刻,似是纔想起這個地方,隻見這少女抬手揮了揮,冷冷道:“一切照舊!”
然而男子卻麵上大喜,趕忙拱手行禮:“多謝城主!”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周圍才緩緩安靜了下來。
白浩然收了吐息,緩緩睜眼,才發現環形的坐席上,已經少了近一半人,另外一部分人,也在陸陸續續的消失,而之前在大廳中央的新任城主陳成英,此刻正沿著環形立柱,一個座席一個座席的轉過來,每過一個座席,便會與木幾旁的修士說上幾句,態度又與先前不同,似是溫和了少許。
白浩然很快便發現,按照陳成英走過來的順序,他所在的座次,恰好是最後一個!
青年修士心頭微勤,不由得便向著少女看去,恰好此時這少女剛剛與一位中年男子說了幾句,正抬頭看來,兩人視線交彙在一起,有些不自然,便瞬間又分了開來。
不禁讓白浩然心頭生出幾分警惕。
浩然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