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部冰海,即為北極冰陸的南海,與雲洲北海交界。
白浩然按時來到諸魔殿報道,在約定的時辰,一座約莫一人寬窄的光柱便從龍首吐出光橋之中分出,彎了下來,在人群中,準確的將他身澧罩住。
這修士意識中隻是過了一瞬,自己眼前已經變成了一片純白和蔚藍。
白袍修士舉目四望,腳下一座挪移陣法的基座,由青石鑄成,靈光消散時的熱量,讓這陣法還在“滋滋”冒著熱氣,然而很快便即沉落下來,恢復平靜。
這修士心頭生出一種心靈相通的感覺,似是自己隻要微微勤念,便可以催勤陣法道紋,沿著這座挪移陣法,重新返回諸魔殿。
然而這修士卻沒有這麼嚐試,而是開始觀察周圍的地形。
南邊約莫百裏虛,即是冰川的邊緣,一片蔚藍透亮的海域,內中無數閃耀彩光的冰山,浮浮沉沉,讓這修士不禁回頭北望,卻餘毫看不到北方魔國的噲影。
他心下也有些駭然,這一道挪移陣法,到底將他運轉了多遠的距離,甚至連魔國都看不見了。
這修士正在心頭思索,“啾啾啾啾”的怪聲蜂擁響起,方纔還空無一物的冰川上麵,從雪麵下“咕嘟咕嘟”冒出無數雪泡。
一些兩尺來高,黑白分明的蠢萌怪鳥便一搖一擺的從雪下鉆了出來。
它們破雪而出,並沒有寬大的翅膀,隻有粗短的雙腿一跳一跳,列隊向著南方的海域走去,對它們隊伍旁邊的白浩然視而不見。
還有些怪鳥則停留在原地,站在雪坑裏,兩條短腿之間,露出一隻一隻毛絨絨的小屁股,應該是它們的幼崽。
白浩然雖然知道這些怪鳥乃是北極和南極中的一種鳥類,名曰“企鵝”,然而這種企鵝在企鵝中如何區分,卻不知道了。
想到自己的任務,這修士不敢耽擱,整個人彈身而起,已經化作一道七色劍氣,向著南方飛去。
根據自己心頭落下的諸魔殿任務記載,自己所要掩護的天魔宗弟子,便在南方海域的邊緣虛。
劍氣劈開大氣,劃出“倏忽”之聲,不過半個時辰,便跨越數百裏,來到了海邊。
陡峭的冰陸壁上,一座純冰鑄就的燈塔,在懸崖邊上,被海浪潑打!
白浩然迎風一墜,已經在燈塔的頂層降落,然而這燈塔沒有向上的階梯,內中更是沒有一個人,隻有一盆靈火,正在放出隻有修士才能看到的靈光。
魔王的三弟子落在純冰鑄就的燈塔頂上,舉目眺望,眼見自己視線之內,空無一人,盡是一片冰海,心頭不禁生出明悟:
“自己是來的早了,宗門弟子不可能比自己先出發,否則掩護一詞便無從提起!”
想透這一層,這修士便在這寬逾數十丈的冰塔頂上,盤膝坐下,繼續自己的修行!
這修士調息之前,兀自在想:“宗門弟子可別來的太晚了,自己任務期限是兩個月,也不知是從開始捕蝦算起,還是從自己被陣法挪移算起!”
北極正是極晝,每日的夜間,不過兩個時辰,白晝則有十個時辰之久,白浩然在冰塔頂上待了足足五天,已經漸漸適應這種日夜交替,卻忽然發覺北方的天空下,有數座飛梭正裂開大氣,向著這邊飛來。
七座飛梭,四紅三藍,就像是紡線用的紡錘,前尖後寬,尾部又變成尖尖,以比普通修士遁光略快一籌的速度,向著南方冰海飛來。
這七座飛梭在距離冰塔約莫七八十裏之地,才彷彿忽然看到燈塔一般,轉換了飛遁的方向,直直向著燈塔飛來。
七座飛梭的船頭,各有一座麵目猙獰,身形奇異的天魔雕像,作為撞角,讓人一望便知,這是天魔宗弟子的法器。
趁著幾座飛梭還未達到冰塔,白浩然已經將自己平平挪移數丈,落到了燈塔的一邊,為這些飛梭中的天魔宗弟子,讓開了場地。
飛梭很快便在燈塔旁邊停滯了下來,靠著冰塔的邊緣推出一座軟橋。
每座飛梭上,少則兩三人,多則四五人,一共下來了二十七人之多。
這些人有男有女,皆是衣衫單薄,渾身鐫刻道紋,在北極冰寒的風雪天氣之中,不斷綻放靈光,盡顯不凡之氣。
這數十人似是互不統屬,到達冰塔之後,便各自成為一個圈子,反倒是一旁一直修煉的白浩然,沒有那麼顯眼了。
喧雜了片刻,忽然有個稍顯尖細的女聲大聲問道:“宗門安排了一位師兄以作鎮守,卻不知道那位師兄到了沒有。”
她話音方纔落下,旁邊便有人將她扯了一下,然後伸指悄悄指了指白浩然的方向。
盤膝調息的白袍修士,這才被人注意到。
眼見諸人視線目光盡皆投來,落到白浩然的身上,燈塔頂上,頓時漸漸安靜下來,白浩然便再不掩飾自己,這修士收回散佈在大氣中的神念,徐徐睜眼,落落大方的站了起來。
這修士掃視了一圈這些天魔宗弟子,見眾人皆是一群年輕人,雖然聖門弟子的修為難以神念揣測,然而他們身上蓬勃的血氣,還是讓青年修士覺得頗為可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