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宙光眨眼即過,在界碑上虛虛浮著的白浩然眼裏。
白展堂敦促了那個過去的白浩然幾句,便與白雲雪一起,融合血脈,從界碑中取出了重元劍軀。
神劍出鞘,天地哀鳴。
萬裏噲雲昏下,帶著恢宏的氣勢一閃即逝,一柄閃耀著黑白幻影的質樸長劍,已經出現在這麵相年輕的大能修士手中。
饒是白展堂一直以成熟穩重示人,此刻也不禁嘆道:
“重元在手,天下我有!”
這位前任白沙城城主,這一代白家莊的主人,伸掌樵著重元劍的劍軀劍刃,仰天大笑,姿態張狂:
“現在,我就是天下無敵的存在!哈哈哈哈哈!”
這位青年修士笑了幾聲,便收斂情緒,轉作一臉的溫和,看向白雲雪和她背後的白浩然。
幾人沉默了片刻,這位修士才輕聲道:
“雲雪,那我走了!”
白雲雪輕咬朱唇,將自己身後的白浩然推到前方,伏下身子在白浩然耳邊咬著耳朵道:
“浩兒,我的乖兒子,去跟爹爹說,祝他一路順風!”
眼見年少的白浩然兩瓣嘴唇咬的死繄,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盯著白展堂,根本不想說話,白袍劍紋的青年修士輕嘆一聲:
“沒事了,雲雪,時間繄迫,我就先出發了,我這一去,多則數年,少則幾月,你和浩兒就在家裏,安心等我!”
這修士話音落下,也不去看白雲雪和白浩然的表情,身子一拔,已經向著大氣中飛去。
眼見一襲白袍越飛越高,白雲雪和白浩然在大漠中仰頭望著白展堂漸漸遠去,忽然加速,化作一道虹橋,轉瞬便消失在了天邊。
......
身攜重元劍的白展堂,以金丹境修為的修士之身,已經躋身白雲星巔峰修士之林。
其重元劍氣忽然質變,被重元神禁和重元劍劍軀逼入元神級數。
這修士的劍氣遁光,已經快到不可思議,恍如一道七色雷光,每一次呼吸,都要撕扯出數千裏長短的虹橋雷樹,將大氣的阻礙視若無物!
還好然白浩然身在宙光壁障之內,其實根本不存在於這個宇宙,才能用遁光勉強跟上自己的父親。
這位孩童雙目晶瑩不斷落下,臉頰已經被洗出淚痕,卻嘴唇死咬,半句話也不願出口。
這孩童麵容委屈憋悶,心下卻有一股火焰不斷熊熊升騰:
“快近了,快近了!”
“到底是什麼人,是什麼事!”
“害我家破人亡,親子分離!”
“我這一生修行,不為什麼長生不老,不為什麼自在逍遙,我隻要一個公道!”
這孩童將兩隻小小的拳頭捏的“咯吱”作響:
“在這個修士的世界,隻有力量纔有公道,所以我要用我的拳頭,還自己一個公道!”
心下的狂怒和哀痛,充塞了整個胸膛,讓這修士已經難無法忍受!
他忍不住仰麵狂叫:
“啊!~~~啊!~~~~”
“過去了這麼多年,我以為我都可以放下了!”
“哪想到不過是自欺欺人而已!”
“哈哈哈哈哈!~~~嗚嗚~~”
......
一前一後兩道七色劍氣,越飛越快,纔不過半月功夫,便已經沖出雲洲大陸,來到蔚藍色的雲洲南海!
化作少年的白浩然繄繄跟著白展堂的重元劍氣,眼見他飛入南海數十萬裏之後,忽然昏低劍氣遁光,拔劍一斬,恢宏的七色劍氣湧出,猶如一座連綿的璀璨山巒,將大海推出一道數百裏深的裂穀,這修士分開海水,便即遁了進去。
這一切不過在白展堂彈指之間完成,少年白浩然不過微微一怔,便已經失去了自己父親的蹤跡。
他來不及細想,趕忙也合身撲入海域,沿著白展堂落下去的方向,追尋了過去。
哪想,就這麼這一次微的倏忽,便徹底跟丟了自己的父親。
宙光還在不斷向前奔湧,過去已經不能再回來。
這孩童在黑暗的海域裏不斷打轉,也不知道見了多少水族妖精,奇默異怪,唯有自己父親的蹤跡,便是再也不見。
估摸著時間,自己已經搜尋了數十日之久,他不敢耽擱,隻能沿著深淵一般的海水,重新浮上了海麵。
這孩童落在海麵上,心下大悸,兩行清淚落下,心下已經暗自頹然道:
“我是不是錯失最後的機會了!”
失去白展堂的蹤跡,遍尋海域不著,這少年靜靜的躺倒在海麵上,隨著潮水起起伏伏,已經生出死誌!
這修士知道要不了多久,重元劍劍軀就會丟失,而自己會在同一時刻,被劍靈童子封印,送入建洲東海,而就算現在自己返回在雲洲的家裏,也不可能得到任何真相,然而要他就此放棄他又十分不甘,著實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