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耳摸了摸有些餓得肚子,暫時沒搭理這兩個人,她開口說,“張媽,先給我上早飯吧。我喜歡吃傳統中式早餐,包子豆漿油條什麼的,都給我來一點。”

張媽,“好的。”

書耳這句話剛落,耳邊就傳來了一聲帶著挑釁意味的笑容。

李茉陰陽怪氣地說,“某些人啊,也隻能吃吃中式早餐了,她知道egg be嗎?她知道seafood bowl嗎?嗬。”

許嵐捂嘴接了一句,“她肯定不知道呀,她估計聽都沒聽過吧。”

“那她可真可憐。”

說完,兩人同時咯吱咯吱笑了起來。

張媽眼觀鼻鼻觀心,一聲不吭的給書耳上了早餐,書耳麵色不變的喝了一碗豆漿。在李茉和許嵐都以為她是個軟柿子,會裝作沒聽見,讓這波嘲諷就這麼過去的時候,書耳出其不意地將喝完了豆漿的杯子狠狠摔在了她們跟前。

摔完之後,書耳拿起桌上的濕巾,擦了擦嘴,“你們在這冷嘲熱諷什麼呢?”書耳倒是不知道就這兩樣玩意兒都能成為炫耀的點了?她們該是多沒底蘊和內涵,才隻能炫耀這種她從來都不以為意的東西?

一整隻碗在李茉和許嵐麵前破碎,陶瓷碎片落了一地,還有一些碎片濺起來,落在了她們的腿邊。

客廳裏一時間叮呤咣啷的。

李茉瞬間尖叫出聲,“你做什麼?!”

書耳言笑晏晏,語氣甚好,“教你們做人。”

李茉依舊在尖叫著。

許嵐惡毒地看了書耳一眼,尖銳的問,“你算什麼東西?敢教我們做人?”

書耳聽到這句話也不生氣,她慢條斯理地回,“就憑我是舒家的大小姐。你們,又算什麼東西?”

說完,書耳又加了一句,“對了,張媽,以後別讓她們進門了,她們是舒爾的朋友,可不是我的。我不想再見到和舒爾有關的任何人,或者事。”

許嵐從客廳的沙發上站起來,“你不會得意太久的!伯父伯母養了舒舒十七年,這十七年的感情可不是假的,她們哪捨得讓舒舒受苦?舒舒早晚會回這個家的。”

書耳歪了歪頭,笑,“不好意思啊,我覺得她回不來了。”

“你!”

書耳已經很不耐煩了,“保安呢?還不把她們兩個趕出去!”

書耳語氣一點都不客氣。

李茉高昂著頭,聲音尖到快要破音,“我們自己會走!嗬嗬,我們走著瞧!”

“看你還能得意多久!”

李茉和許嵐都離開之後,書耳才再次開始享用起了早餐。她的神色很平靜,喜怒不形於色,像是絲毫沒有受到剛才兩人的影響。

在場的幾個幫傭覺得自己對書耳又多了幾分認識。

敢糊弄她,欺負她的,倒是一個都沒有了。

書耳吃著肉包子的時候,舒鏘不知道從哪個角落走了出來。

他蹙眉看著她,語氣帶著點不認同,“你真的好粗魯。”

剛才那一幕他也看到了,李茉和許嵐在家裏撒野,本來他想出來說幾句,但是他後來發現他根本沒有出現的必要。書耳一個人就足夠對付她們兩人了。

書耳聽到這句評價渾不在意,“是啊,誰讓我從小不是在這個家裏長大的呢?我呢,從小在鄉下長大,會爬樹,會捉魚,更會罵人。”

最後四個字其實是書耳故意嚇唬舒鏘的。

這句話當然不是真話,不過也不能算假話。

出乎她意料的,她還真的成功嚇住了舒鏘。

可能不管是昨晚,還是剛才,她的表現都甚為囂張,符合她自我評價的“更會罵人”四個字,所以舒鏘一時都不敢說話了。

書耳一下子就知道舒鏘的大概段位了。

反正就四個字,不足為懼。

書耳沒再去搭理舒鏘,自顧自地慢慢吃完了早餐。

其實吃中式早餐這個習慣,還是她上輩子養成的。她父母就喜歡這種早餐,她跟著吃,吃習慣了之後也不想改了。

吃完早飯之後,書耳準備在別墅裏走走,消消食。

她剛走到二樓,就聽到有個房間裏傳出了鋼琴的聲音,她頓了一下,朝發出鋼琴聲的地方走去。

舒鏘並沒有關上門,所以她一到門口,就看到舒鏘在他專屬的琴房裏練著鋼琴。

書耳雙手抱胸,側靠著門框,靜靜聆聽。

說實話,舒鏘的琴技對他這個年齡段而言,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所以一曲結束之後,書耳很捧場地鼓起了掌。

聽到掌聲,舒鏘下意識回頭,看到給他鼓掌的人是書耳之後,他猶豫了兩秒,才問,“你聽得懂嗎?”

她不知道舒鏘腦補了什麼,居然把她腦補成一個連鋼琴都聽不懂的人。

書耳決定收回剛才心裏對舒鏘的讚賞。她不但要收回讚賞,還要好好磨磨他的銳氣。

“你的鋼琴技藝不錯,不過也就不錯而已。”

舒鏘這個年紀,最是爭強好勝的時候。

他平日裏上著幾百美金一節的1對1授課,他的授課老師在業內頗有名氣,而他從小受到過太多讚美,以致於他驕傲,自信。

他平時聽得最多的話就是,“小舒彈得太好了,將來是第二個李斯特吧?”

“這麼動聽的音符,居然出自一個十二歲的小少年,真讓人不敢置信。”

“小舒前途無量啊。”

他從來都沒有聽過,“也就不錯而已”這種話。

舒鏘懷疑地看了書耳一眼,他打心裏覺得書耳隻是在不懂裝懂。

書耳一下子就看懂了這個小孩的眼神,“不服?”

舒鏘嗯了一聲,“不服。”

書耳露齒一笑,“不就是炫技嗎?我也會。”

舒鏘主動讓出了自己的位置,“那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