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取代你?可笑。」似乎聽見了天大的笑話,龍士對此嗤之以鼻,他整了整衣領,道:「你隻不過是我扭曲的一部分,根本是你佔有了我的東西,包括莫訣和風無釋,我的兩個僕人……」
「行,如果他們是你的,我還給你就是了!」彷彿是頭被激怒的小獸,簡古明驀地吼了出來,他明亮的黑瞳死盯著龍士,他倔強地控製著眼底脆弱的情緒和淚水,他困難地喘著氣,他咬住不斷髮抖的嘴唇,他的淚不聽話地顧自落下來了,他也隨即哭著說:「如果他們是你的,我全都還給你,不要他們就是了……可是,其他的東西都是我的。」
「那是我簡古明的身體,從小到大,我的身份,我的父母,我的朋友,就算你是我,你也沒有資格把這一切搶走!!!」
微哽的嗓音由低到高,這宣誓般的言語到了最後,簡古明是嘶吼著說出的,他英挺的俊臉憤怒堅定卻又隱約有著痛苦,他的拳頭攥握得很緊很緊,緊到關節都沒有了血色。
或許是意外他並不如想像中那樣軟弱,龍士不說話了,而簡古明是那樣小心地掩藏著他的受傷。
他抬高頭癡然笑了,從眼角滑至耳蝸的淚水滾熱得幾乎能灼傷他的臉,簡古明不由偷偷高興著他能夠驕傲地說出了那句話,他為那句話自豪了,他說他不要他們就是了,不要就是了……看,他真的很豁達大方,對吧?隻要不是他的,他不會硬抱著不肯撒手。
簡古明很自私,他明明就很自私,即使不是他的他也會搶著要,可是,他們不同──他居然這樣在乎他們,在乎他們不是東西,在乎他們的感受,在乎假如是搶著來的,他隻會更加悲哀。
「是麼?我沒有資格?」龍士難得認真地打量著這張和他相同的臉,這個和他完全不同的人,半晌後又再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他帶著冷酷和決絕轉過身,他邁開了腳步,道:「也許吧,可惜我有的是本事。」
「站住!」模糊的視野映著龍士漸行漸遠的背影,簡古明大喊著叫住他,在那人停下腳的時候,他吃力地呼吸著想要舒緩胸口的疼痛,他忍著喉嚨的酸苦不敢低下頭,艱澀地哀求著:「拜託,你放過我肚子裏的孩子。」
「他們都很喜歡小孩,我已經傷害過無釋一次了,他甚至到現在都忘不了,你別讓莫訣也嚐到那種苦……」簡古明的餘音未散,龍士的身影就徹底融入了黑暗當中,他自嘲地閉上了嘴,仰望著黑得深不可測的上空,想著他們或者不需要他的關心,還有他的孩子啊……他最恐懼的黑暗如今是他最親密的夥伴,簡古明幹啞地笑了,隻是笑著笑著,第一聲嗚咽響起,他的聲音就重濁得更像是在慟哭,透露著深深的無助。
今天,他和風無釋才去給孩子挑選了一下午的東西,莫訣用心給孩子搭了嬰兒床,在睡前,他們都親吻著他的額頭對他說晚安,緊緊抱著他和孩子……可是,現在怎麼會是這樣,簡古明不能明瞭。
終於是明白到原來眼淚在失溫後是這樣的冰冷,冷得他的眼睛都是錐心刺骨的疼。簡古明第一次體會到,因為在這天之前,總會有人在這種微鹹的液體冷凝前將它抹掉,似乎是怕它會凍傷了他,會讓他難受。
不知道怎麼回事,簡古明忽然想起了他小時候的一位老實的保鏢,他某次受傷之後,某天他不再保護他了,他離開了。日子過去了,他有天參加了某個人的生日聚會,在某個地方,他聽見了那位曾經很保護他的保鏢畢恭畢敬地稱呼另一個人少爺,少爺……
在這某個剎那,簡古明想著,他或許真的並非無可取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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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想了下,還是提前說說比較好。請看往「我想對你說」,秦某秉承的原則裏,在「……」前麵的那四個字:情有獨鍾。
這個情有獨鍾裏麵,可是不包括前世的……如果說前世今生是同一個人,那無所謂啦,但像簡和龍這種呢,就不同了。
主角是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