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思思真的拉著黃玉芬跳廣場舞去了。<\/p>
寒冬十二月,恰好今天陽光明媚,灑在身上暖洋洋的,靳喬衍倒也沒攔著她們,隨她們去了。<\/p>
因為翟思思說,適當的社交活動對躁鬱症非常有幫助。<\/p>
也罷,他這個當兒子的不能常伴膝下,黃玉芬能夠有自己的社交圈子自然是好事,況且她年輕的時候就熱衷於舞蹈,能夠讓她從自我嫌惡中走出來,什麼舞也無所謂。<\/p>
“大少爺,少抽些煙吧,要是夫人看見了,又得念叨你。”<\/p>
陳阿姨走出小陽台,清掉煙灰缸裏的煙蒂。<\/p>
就這麼一小會功夫,靳喬衍已經抽了半包煙了。<\/p>
耀眼的星眸凝視樓下,兩個格外和諧的身影穿梭其中,看得出來黃玉芬跳得很開心。<\/p>
摁滅手中的火星子,他雙手合十壓在欄杆上。<\/p>
陳阿姨順著他的視線望去,老了,看不清黃玉芬和翟思思的麵容,依稀能從兩人的著裝上分辨出誰是誰。<\/p>
嘴裏說道:“我以為大少爺你會攔著夫人?”<\/p>
畢竟廣場舞這東西,放在上流社會圈會讓人嘲笑。<\/p>
靳喬衍薄唇輕啟,如常淡漠地說:“我沒那麼封建傳統,廣場舞已經走上了國際的舞台,也算是我們華夏非遺傳物質資產。”<\/p>
不少廣場舞大媽在國外的舞台上一\/炮而紅,現如今的廣場舞,可不僅僅意味著擾人的低音炮和一首首爛大街的DJ,更多的是時代變遷的象征,也是現代中年婦女生活的縮影。<\/p>
聞言陳阿姨慈祥地笑了起來,望著翟思思硬著頭皮陪黃玉芬學廣場舞的身影,感慨道:“少奶奶人真不錯,大少爺好眼光。”<\/p>
現在的年輕人可沒幾個能這麼尊敬長輩了,尤其是黃玉芬還患有躁鬱症,普通人避之不及,哪裏還有主動撲上去的理?<\/p>
就像倪安妮一樣,曾經和靳喬衍交往了這麼久,卻愣是沒來看過黃玉芬一眼,生怕黃玉芬發病會傷害到她。<\/p>
靳喬衍輕笑著回過身,習慣性地又抽出一根香煙點燃,深吸了一口,感受著煙草味充盈在肺部。<\/p>
這種感覺令他心安。<\/p>
讓他覺得,左心室不是空的。<\/p>
在部隊收到倪安妮和靳言的喜帖時,他煙不離口,一根抽完接著一根,直至整個肺部都被煙草味填滿,他才能感到安心,仿佛一縷縷青煙能夠填補他左胸口處的空缺。<\/p>
久而久之,他也就習慣了快節奏地抽煙。<\/p>
張嘴,煙霧繚繞在眼前,他不慍不火地說:“這是她的本職。”<\/p>
醫生,不都是這樣的麼。<\/p>
陳阿姨是看著靳喬衍長大的,對於他的成長曆程她了解得清清楚楚,也很明白他拒人於千裏之外的性子。<\/p>
現如今這麼句句懟得人說不出話,倒也是他性子使然。<\/p>
轉頭望著從兒時胖嘟嘟嬰兒肥變成的剛毅男人麵容,陳阿姨感慨頗多地說:“大少爺,幾年未見,你變了很多。”<\/p>
猶記得靳喬衍小的時候有著很可愛的嬰兒肥,走路的時候一顛一顛的,那會兒他總愛跟在她的身後一口一句陳阿姨喊得親切。<\/p>
眨眼間,那個不過三尺高的小男孩,如今長成了如同參天大樹般茁壯魁梧的男人,年少時的青澀和單純,已然消失得無影無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