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現在,他隻有連連苦笑。
江湖上水太深,他不管怎樣躲都躲不過去,最終隻能成為別人的網中之魚。
“陳老板,我們商定。今天傍晚就要出城。你帶著我們。通過南門出去。”
“南門出去,過齊長城?”
“隻要出城,你就甭管了。”
陳寶祥長歎一聲,當下,日本鬼子戒備森嚴,露出任何破綻,都有可能一敗塗地。
他甚至覺得,偃旗息鼓,深暗潛伏,才是目前時飛鳥最應該做的。
如果勉強行事,全軍覆沒的可能性大大增加。
“陳老板,你不要多問,想想辦法,送我們出去。”
陳寶祥點頭答應,時飛鳥非常得意,笑著離去。
“唉,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陳寶祥站在院子裏,胸膛裏堵住,很不舒服,不知道如何調整跟萬花樓的關係。但隻要雙方能夠坐下來談,他就能見到大青衣。這其實也是他的軟肋。
在不安中度過了半天,下午四點鍾,有人來敲門,正是時飛鳥,
現在,他們身後停著一輛馬車。
馬車上的女人頭發淩亂,臉色黝黑,正是鳳九。
她身上蓋著厚厚的棉被,一看就知道得了絕症。
“你,你……你還好嗎?”
“托陳老板福,還死不了。”鳳九笑了笑,雖然手腳不能動彈,臉上卻有笑容,不像是被挾持的樣子。
時飛鳥吩咐:“陳老板,我們就這樣出去。如果鬼子問,就說這是你的老婆。得了重病,出去看大夫
。”
馬車旁邊,除了趕車的老板,還有兩個年輕人,穿著普普通通的長袍。
他們的身份是陳寶祥的兒子,陪著父母出城看病。
“你們走吧。我會暗中保護你們。”
時飛鳥笑著,邀請陳寶祥動身。
陳寶祥帶著馬車,出門向南,直奔南門。
按照他的想法,送這些人出了城門,就完成任務。
可惜,當他坐在馬車上,後麵立刻有一隻手槍頂住了腰部:“陳老板,以防萬一,隻能出此下策,請原諒。”
馬車到了車門口,陳寶祥向開門的日本兵抱拳拱手:“老婆得了重病,我得送她回鄉下。”
哨兵檢查了一番,沒有看出,鳳九就是城牆上掛著的照片,揮手讓他們出去。
離了南門,又走了一段,陳寶祥哀求:“現在人已經出來了,我能不能回去?再遠的話,就已經天黑了。”
後麵那支槍沒有放鬆,一直頂著他。
馬車也沒有停,順著官道,筆直向南。
陳寶祥大聲哀求:“我已經幫你們出城,現在你們自己走就可以了,不會再有日本鬼子,一定安全。你們想把我拉到哪裏去?時小姐說過,隻要送你們出了成本就可以。”
馬車裏傳來鳳九的聲音:“陳老板再送我一程,有什麼不可以?大家朋友一場,難道你忍心把我扔在半路上?”
陳寶祥又氣又怕,他擔心這些人,把他拉到僻靜的地方殺人滅口。
過去,南山的土匪經常這樣做,就算拿到贖金
,也會撕票,防止泄露秘密。
“陳老板你想多了。我們是——”
鳳九說到這裏,突然停住。
畢竟那些都是軍事秘密,不能直接往外說。
她代表的是八方麵軍,現在救她的卻是南方軍,這種別扭的關係,讓他不敢向外人說出終極的秘密。
又走了一陣,馬車停下。陳寶祥背後的槍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