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說,徐潛想退婚是認真的,但他太過君子,見她哭得傷心,才臨時決定承認這門婚事,才出於責任感要照顧她。

理清楚了,阿漁垂下眼簾,心頭苦澀。

婚事都定下了,兩家也交換了信物,退婚肯定是不可能了。

更何況,阿漁並不想退婚,畢竟除了徐潛,她還能放心地嫁給誰呢?但今日種種徹底讓阿漁明白,這個徐潛真的不是上輩子那個徐潛了,她不該在這個徐潛愛上她之前便傻傻地掏出心窩子給他,到頭來隻成為他的負擔。

她該把徐潛當尋常的未婚夫一樣相處,他照顧她,她敬重他,他開始動情了,她再回應過去,而非一定親就巴巴地湊過去,平白顯得不知廉恥。

隻是,阿漁越發好奇上輩子的徐潛到底是從何時開始喜歡她的了。

仰起頭,遠處藍天如洗,天邊幾朵白雲悠悠飄遠,仿佛也帶走了前世的所有回憶。

身後傳來說笑聲,阿漁扭頭,看到芳嬤嬤扶著徐老太君走了過來,兩個老人家都笑眯眯的。

阿漁迅速整理好情緒,笑著站了起來:“老太君,您回來了。”

徐老太君眼神不太好了,離得近了才注意到小姑娘泛紅的眼圈。

徐老太君暗暗吃驚,看向芳嬤嬤。

芳嬤嬤用眼神傳遞了她的驚訝。

徐老太君想了想,叫芳嬤嬤先去院子裏候著,示意阿漁坐下後,徐老太君輕聲問道:“好好的怎麽哭了?老五欺負你了?”

阿漁搖搖頭,揉著眼角解釋道:“五表叔下完棋就走了,並沒有欺負我,是小飛蟲飛到眼睛裏,被我揉紅的。”

平時乖巧柔順的小姑娘,此時卻仿佛突然間長大了一樣,說話客客氣氣的,端莊有禮。

徐老太君便意識到,就算她繼續追問,阿漁也不會說真話。

不想為難阿漁,徐老太君笑著聊起了旁的,稍後就放阿漁去同孫女等小姑娘們玩耍了。

阿漁行禮告退。

徐老太君越想越好奇兒子做了什麽好事,阿漁一走,她拄著拐杖去了春華堂,才走進院子,就見兒子彎腰站在廳堂裏,在修剪一盤月季。

徐老太君莫名火大,月季月季,現成的一朵美人嬌花兒子不知道哄,竟跑回來拾掇這些不會說話的月季!

瞪走吳隨,徐老太君坐到主位上,繃著臉審問兒子:“你做什麽把阿漁弄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