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漁抱住女兒,蹭了蹭女兒的小腦袋瓜。

阮阮特別喜歡抓大人的頭髮,小壞手分別捧住娘親的臉,想繼續往上挪。

寶蟬努力活躍氣氛,笑道:“臘八侯爺、五爺都能回京了,到時候讓三姑娘去折騰外公、爹爹去,三姑娘可是咱們侯爺第一個孫輩,侯爺肯定寵得不得了。”

阿漁看看女兒,再想到父親臉上那道猙獰的疤痕,有點擔心女兒會不會不喜歡親近外公。

——

戰事結束,西北、東北兩路大軍先後返京,臘月初六,徐潛所率的西北大軍提前幾日抵達京城。

二十萬禁軍直接回禁軍大營了,徐潛率領幾千精銳進城,主要是為了向京城百姓展現大周將領的威武豐姿。

國公府才為徐演辦過一次喪事,除了徐老太君不必為兒子守孝,阿漁等人都要守一年或三年的喪,所以心急如阿漁也不能去街上觀禮,隻能抱著女兒在家裏等候。

這一等,便等到了傍晚。

徐老太君叫其他幾房的人先回去了,隻叫阿漁娘倆留在鬆鶴堂,陪她等。

徐潛回來時,自然要先去鬆鶴堂拜見母親。

他在北越奔波數月便曬黑了臉,今年又去西北風吹日曬了大半年,臉龐更黑了,但那股子武將的堅毅與英氣也更濃了,如一柄寒光凜冽的劍。

視線掃過阿漁、女兒,徐潛低頭,直挺挺跪在了徐老太君麵前:“母親,兒子不孝,回來遲了,未能送大哥最後一程。”

阿漁見了,將女兒交給乳母,她也跪到了徐潛身旁,垂著眼簾。

看著這對兒小夫妻,徐老太君隻替長子汗顏,竟然罔顧手足之情覬覦自己的弟妹背叛親弟弟,長子有何臉麵叫麼子為他下跪?

“他咎由自取,沒什麽可惜的,守起來吧!”

不想讓麼子替禽獸兄長傷心難過,徐老太君毫不留情麵地道。

徐潛目光微變。

他在戰場得到的消息有限,大哥到底做了什麽,居然讓母親說出這種話?

“對外人我給他麵子,你是家裏人,我實話跟你說,我活了一輩子,最後悔的便是生了你大哥那個孽障,往後休要在我麵前提他。”徐老太君拄著拐杖,厲聲道。

如此一來,徐潛都不好再問了。

“不早了,你們一家三口回去敘舊吧!”徐老太君咳了咳,叫芳嬤嬤扶她去內室。

徐潛神色複雜地目送老母親。

“起來吧,回去我再跟你解釋。”阿漁低聲勸道。

徐潛這才看向他的小妻子。

阿漁朝他笑了笑,笑得比較苦澀,畢竟他死了位親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