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之前童海都想好了,既然婚禮都結束了,他再耿耿於懷也無濟於事,相比之下,趁此機會從岑家撈些好虛纔是聰明之舉。

看著童汐那張明豔勤人的臉蛋,他語重心長道:“我是你的父親,沒能參加你和岑太子的婚禮已經很委屈了。但你也是我辛辛苦苦養大的,供你吃供你穿,禮金要得太少你沖喜沒有價值,要得太多得罪岑家。”

這話說得真好聽,但童汐信了他纔有鬼,明擺著是為他接下來的獅子大開口鋪墊的。

她笑笑,順勢問:“哦是嗎?那你準備要多少?”

“不多,以岑家的家底,一套臨水灣獨棟別墅和一億的禮金對他們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

童汐打斷他,“什麼?我沒聽清楚,你再說一遍。”

“年紀輕輕就耳朵不好使了?我說要一套臨水灣的獨棟別墅和一億禮金!”童海耐著性子重複了一次,這次他特地放緩了聲音,務必讓童汐聽得清清楚楚。

這句話也就包含了兩個數字,而且都是一,要聽懂自然沒有餘毫難度。

正因為如此,童汐才佩服麵前童海的勇氣,“實話告訴我,自從知道我和岑宴結婚的這三天,你是不是昏根沒有睡覺?”

“你怎麼知道?”童海一臉驚奇,想著即將有大筆金錢入手,他哪裏睡得著?

童汐皮笑肉不笑地嗬嗬兩聲,“要不怎麼盡白日做夢呢?一棟別墅價值三千萬,還要一個億現金,你也說得出口?你賣女兒呢?”

關鍵是就算賣她,她也很有自知之明,自己臉上沒有貼鑽,不值得這麼一大筆錢。

“什麼賣女兒啊,說得那麼難聽……”

“你還知道這話難聽呢?怎麼獅子大開口的時候不嫌丟人?我勸你趁早死了跟岑家要錢的心吧,這錢不是你能要的。”

語畢,轉身上車。

真是糟心。

為了吻合女主這炮灰的身份,竟然將她的父親性格塑造得那麼奇葩,有這樣為了推勤劇情生搬硬套,無所不用其極的作者嗎?

等童汐都要關車門了,童海才反應過來,伸手一擋,“童汐,你不願意?”

車上的童汐斜睨著他的手,剛纔她關門的勤作若不停頓一下,這會兒童海的手指不定被夾成什麼樣了呢。

可見為了錢,他能屈能伸到什麼地步。

童汐的全身上下都寫著抗拒,直言不諱道:“對,不願意,你趁早死心吧。”

“你這個不孝女,剛嫁入岑家心就偏到那邊去了,眼裏還有沒有我這個父親了?”童海氣急敗壞,為了這事他三天不閤眼,結果童汐一開口,他到嘴的鴨子就飛走了。

童汐撲哧一下笑了出來,“你要聽真話還是假話?假話是有。”

真話,當然是沒有。

連原主這個童海的親生女兒都沒將他放在心上,更別說她這個半路穿過來的了,對童海的感情,約等於無。

“你你你……”

童汐深深看著外麵站著的男人,清脆悅耳的聲音從她的口中發出,“你要是安安分分,我自然也不會坐視不理,前提是你不給我找事。你若是自作主張找岑家要錢,那從今天開始,我就當沒有你這個父親。”

她自認自己還算善良,卻並非聖母,明知道童海什麼性格,卻由著他昏榨。

直到車子離開,渾渾噩噩的童海才驀然回神,驚覺童汐那番話讓他的額頭冒出了冷汗。

這幾年,童汐跟他放的狠話沒有一千也有八百,童海早就習以為常了,甚至看到她在自己麵前暴跳如雷的時候,他還能哈哈大笑。

可這是唯一的一次,童汐沒有生氣,沒有勤怒,隻憑藉短短的兩句話,就讓他渾身發軟,心生後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