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見夏沒急著“表忠心”。她知道對方是故意的。
“但不換就是百分之百。”見夏歎口氣,是對著李燃說的。李燃伸手揉揉她的頭髮,投來讚許的眼神。
一個胖胖的男人打圓場:“老許是老‘飛刀’了,他不一樣。”
那個叫老許的謙虛笑笑。
漁夫馬甲繼續埋頭吃飯,也不知道見夏的表現是否讓他放下了心。
四個人是分別進門的,吃完飯也是陸續離開的,那個老許最先離開,因為他在武漢和廣州分別要趕兩台手術,胖男人調侃他說武漢都快成老許第二個家了。
漁夫馬甲第二個走的,臨走之前終於說了幾句算是和見夏爸爸相關的:“不一定等得到,這過程反反覆複的,有的是折磨等著你呢,一會兒哭,一會兒覺得充滿鬥誌,過一會兒又哭。有希望還不如沒希望。”
陳見夏蒙了,李燃笑著接話:“他們家就她一個說了算的,她能撐得住,您就多費心,折騰幾次她都扛得住。”
漁夫馬甲笑笑,招呼都不打就走了。
胖胖和事佬和另一個夥伴一起離開,他笑眯眯地對見夏和李燃說了幾句雞湯:“好多病患都是第一次治療的時候充滿信心,全家人擰成一股繩,很有精神頭,二次複發時候撐不住了,信心崩塌了。人的精神狀態很影響病情發展,不是玄學。病這個東西很奇怪,你強它就弱,你弱它就強,你爸爸的情況,是在跟癌細胞搶時間,他能給自己搶多少時間,我們真幫不了忙。平時多跟他聊聊。”
見夏終於說了一句切身相關的:“他總睡覺。”
和事佬說,睡覺比摔東西好,肝昏迷表現不一樣,有的犯困,有的發癲。看來你爸爸脾氣不錯。
人都走了,一看手機,才下午一點半,她累得要虛脫。明明也沒做什麽,也沒說什麽。
李燃也不輕鬆,長出一口氣,開始吃圓桌上已經冷掉的飯菜:“餓死我了,從早上到現在一口都沒吃,剛才也不敢吃。”
原來他也一樣慌。陳見夏把椅子挪到跟他緊緊靠在一起的位置,將額頭抵在他肩膀上。
李燃一邊狼吞虎咽一邊跟她說,這次見麵最關鍵的是那個穿馬甲的,能不能找到肝源,全靠他了,另外仨人是後麵才用得上的,肝源送去哪兒,我們就飛去哪兒,許大夫是飛刀,也會跟我們一起。
“那人很厲害,背景不簡單,年紀隻比我們大一點點,舒老頭說,他已經摘了一百多個了,隻負責摘,而且有很多資源。舒老頭唯一提醒我的一句就是,他性格很古怪,別惹他,也別奉承他。”
“訂金給了嗎?”
“你當我下飛機之後一上午去幹嗎了?預約了天津分行大額取現,早就裝包裏給他了。”李燃強調,“找不到,也不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