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初入沙場 第四十九回、香思辯佛(2 / 2)

那胖和尚兀自驚異忙於身旁的僧人竊語道:「你可知師尊去到何虛?」

僧人道「師尊今日約了幾位大人去鎮上喝花酒,怕是要明日才能回來。」

嶽昭明向來是察覺敏銳,那二人私語便已然聽見,言道:「舍妹素愛佛法,但是如此年紀哪裏有資格與方丈大師那般人物論述,見得幾位大師便已然能有幸求教了!」

那胖和尚怔的一愣,心中便打起了鼓:「完了,完了這是要盤道兒啊!平日裏和師父學的都是些如何裝腔作勢嚇唬百姓的東西,真要是遇見什麼讀書人分辨道理我這是百口莫辯啊!但看起來這女子雖然帶著帷帽麵紗看不見麵貌,是這個秀才的妹妹,年紀年輕的很定然沒什麼道行!容她問問就是,裝作一臉的大明白定然能對付過去!」便大腹便便的坐下,倒上一壺上好的碧螺春,笑笑道:「哈哈哈,說的哪裏話,師尊對於佛法我也學來一二,小娘子有什麼便問吧!」

香思嶽朗素在朱熹門下聽從學業,朱熹為人雖然私德有虧,但是學風嚴謹,做學仔細,絕無半點馬虎實為當今天下一等一的儒者,其於經典論述,註疏經義,更是遣澤後人,嶽昭明在其門下又為佼佼學生,十二歲便中了舉,後因身世和不喜歡為官的做派的便不與科考,但是若論起學問怕也是能夠的上殿試的人。至於香思也是飽讀詩書,雖無科考又笨了一些但是也是知書達理,學問不錯的孩子。他們二人在朱熹門下讀書耳濡目染,深知胡佛邪教,荼毒危害百姓之異端邪說,且胡佛邪教本乃事實,就如天下一等一的大禪師道濟和尚也深知佛教禍患百姓的事實,雪夜入太學院請教朱子,結果被年紀尚小的嶽昭明以割肉喂鷹,眾生平等之問一語道破,從此雖為佛家裝束,卻也不再學佛,反求於道家典籍和儒家經典,故而學問有所成就,詩詞亦有小成。香思於課上學得此論今日正好用上,便與和尚問到:「大師我佛曰,眾生平等,可晚輩看之並不盡然。」

「哼!小姑娘佛祖的智慧多奧妙,佛說平等那就是平等,你懷疑佛說的不對當心遭報應啊!」

嶽昭明笑了笑道:「哈哈哈,大師莫急,舍妹年幼無知,容她將話說完。」

香思道「人非草木,有禮有情,也應知恩圖報,孝敬父母。倘若眾生平等,一心求佛,那父母豈非與路人無異?家禽難犬豈不與人類無異?」

和尚道:「出家人講究四大皆空,父母恩情,禮義廉恥,不過是塵世的俗債,既然入了空門,這些東西也就應該都拋棄了。」

「塵世俗物?但這出家人不過是從此門換了別門,難道就真的超凡腕俗了?不是依舊要吃的五穀雜糧,農家蔬果嗎?若是油米不進,不吃不喝,絕情棄義的話,那沙彌不都要像一些人一樣鋨死在菩提樹下了嗎?若皈依我佛,就要忘記先祖,不愛家慈,那豈不是連禽默都不如,若不如禽默那還說什麼眾生平等呢?若是如此將來請了法師做法,唸了經不要和尚也說的過去了!」香思這一問屬實厲害,直接釜底抽薪,把和尚自傲的東西扁的一文不值。

和尚大驚,心裏沒了主意隻好岔開話題道:「都說了,都說了,這些都是虛空的,假的世界上的都是假的!如夢如露亦如電,嗖的一下過去了,這些東西都是逃腕不了翰迴賤種。我佛纔是超腕翰迴的至尊!隻有誠心禮佛,天天頌我佛祖之功德,才能往生極樂真正解腕!」

香思輕捋秀髮,嫣然而道:「小知不知大知,小年不及大年,我聞的管絃餘竹之人籟,而不知天塑眾竅之天籟,我之壽數本比之天地,那便是連蜉蝣也是不及的,而大師所言皆為捕風捉影,與我毫不相幹,那大師所言的極樂凈土也是在我這裏是虛無縹緲的,既然虛無縹緲不為人知那佛家說的也不一定是對的,而且對於我來說存在與不在都沒什麼關係。而我所關切的方是大師口中的夢中幻境,露電須臾,此間關乎我心者,纔是存在,纔是真實,而佛家所說的什麼往生極樂,超腕,大千世界,極樂凈土纔是虛偽虛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