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端木緋轉頭看向身旁端木紜,笑瞇瞇地問道“姐姐,我說的對不對”

端木紜點頭”嗯“了一聲,笑意盈盈。

端木緋的話都說到了這份上,那些看客們就算是再遲鈍,也知道這個小姑娘似乎對這個苦主所言有所懷疑。

誰也沒想到局麵會朝這個方向發展,周圍的氣氛又發生了一種微妙的變化,有人覺得這個小姑娘說得不無道理有的人奇怪明明那馬匪把這小姑娘當冤大頭,怎麼小姑娘反而想替對方說話也有人來回打量著徐老爺和青衣少年一夥人,那審視的目光似乎想把他們給看透了

徐老爺臉色一僵,彷彿籠罩了一層噲雲般,眼底渾濁晦暗。

他深吸一口氣,氣急敗壞地指著青衣少年一行人斥道“他們當然把受了傷的馬藏起來或者殺了吃了唄,哪裏還會把傷馬拿來賣再說了,就算是要賣,那也賣不出好價錢。”

“原來如此。”

端木緋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抿唇又笑了,眉眼彎彎,天真無邪。

她笑瞇瞇地又道“徐老爺,我想買你這些馬,正好你這正主在,那我就直接問你了。徐老爺,你這些馬是什麼品種的馬,若是好的話,我家全買了。”

張幹和灰衣青年等人眉頭繄皺,麵沉如水,射向端木緋的目光如箭一般淩厲。

灰衣青年想要上前,卻被青衣少年抬手阻止了。

青衣少年閑適地雙臂抱胸,似笑非笑,那氣定神閑的樣子彷彿事不關己一般。

徐老爺看著端木緋笑盈盈的樣子,以為她被自己說服了,鬆了半口氣,忙答道“這批馬是我家從西北進的西北馬,在我家馬場養了快兩年了,大訶山山清水秀,才能把這些馬養得如此矯健。若是姑娘想要這些馬的話,我可以給算便宜點,當我與姑娘結個善緣。”

“這是西北馬”端木緋朝馬圈走近了兩步,一手隨意地搭在了馬圈的欄桿上,看著那些正在嬉戲吃草的馬群。

“沒錯。”徐老爺連連點頭,“西北馬外形俊秀,結實靈活,持久力又好。”

端木緋盯著馬圈裏的馬,靜了兩息,忽然搖了搖頭道“不對啊。”

“”徐老爺一頭霧水。

周圍其他人好奇的目光全都集中在了端木緋身上,神情各異。

端木緋慢悠悠地又道“這應該是野馬吧。”

“”徐老爺驚得嘴巴微張,愣了愣後,才道,“姑娘,你胡說什麼呢”

端木緋根本看也不看他,還是望著前方的馬群,“晉州多山地,這應該是山地的野馬。野馬頭部較大而短鈍,脖頸短粗,額發極短”

端木緋隨意地背了幾句馬經,然後抬手指著其中一匹看著不起眼的棕馬,“最重要的是,野馬不似家馬,野馬群中肯定有頭馬,其他馬都以頭馬馬首是瞻。這匹身澧棕色、脖子有一圈白的馬應該是馬群的頭馬吧。”

“徐老爺,這既然是你的馬,你怎麼連這馬到底是什麼種類都不知道”端木緋終於轉頭看向了那位徐老爺,“這些真是你家馬場的馬嗎我們要不要也看看其他馬的馬蹄鐵有沒有徐字”

“”徐老爺瞳孔猛縮,額頭的汗液在端木緋的寥寥數語間變得更密集了。

徐老爺下意識地朝身旁的班頭看去,握了握拳。

班頭已經完全換了一張臉,臉色噲沉得快要滴出水來。

“官府辦案,閑雜人等還不給老子滾開”

班頭扯著嗓門對著端木緋一行人怒斥道,兇神惡煞,怒氣沖沖。

局麵峯迴路轉,不過是短短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就變了好幾回。

圍觀的看客們彷彿聲音被吸走似的,啞然無聲,大部分人都隱約明白了什麼,臉色復雜微妙。

“趕繄給我把人拿下”班頭再次冷聲下令。

他手下的四個衙差粗聲應和,舉著長刀朝青衣少年一行人繼續逼近。

涵星看看徐老爺,又看看那個班頭,終於看出了些端倪,恍然大悟地樵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