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陷入一片詭異的沉寂中,隻有慕祐景在水裏的撲騰聲回響在秋風中。
那些公子姑娘們目瞪口呆。
震驚之餘,不少人又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
是了,岑隱一向睚眥必報,三皇子膽敢冤枉了端木四姑娘,自然是別想全身而退。
圍觀的人都彷彿被凍結似的,久久沒有勤彈。
岑隱看也沒看湖那邊,紅如火的唇角似笑非笑,帶著一抹妖異與冷魅。
岑公子真棒端木緋在心裏暗笑,挽著端木紜的手站起身來,對涵星道“涵星表姐,今天我還是跟姐姐一起回家吧。”
本來端木緋這次進宮是打算在宮裏陪涵星住幾天的,但是出了這事,接下來宮裏肯定要辦喪事,留下也多有不便。
“緋表妹”涵星依依不捨地看著端木緋,很想說,既然緋表妹不能在宮裏住,幹脆她再出宮去端木府小住好了。
涵星隻是抬抬眉毛,慕祐顯就看出了她的心思,心道這丫頭這兩年真是把心養野了。
慕祐顯給了涵星一個警告的眼神,江寧妃要辦喪事,涵星總不好避著吧。
涵星吐吐舌頭,隻好作罷。
“顯表哥,涵星表姐,那我和姐姐先走了。”端木緋對著慕祐顯和涵星揮手道別,跟著又笑吟吟地對岑隱說道,“岑公子,你要不要出宮我們一起走呀。”
端木紜與端木緋並肩而立,一眨不眨地看著岑隱,瞳孔熠熠生輝,毫不掩飾眸裏的期待之色。
一對上端木紜的眼睛,岑隱根本就拒絕不了,下意識地就點了點頭。
一旁的慕祐顯怔怔地望著兩人,神情復雜。
端木緋挽著端木紜的胳膊往前走,笑道“姐姐,走吧。”
三人漸行漸遠,把後方小湖中的撲騰聲與眾人那一道道復雜的目光都拋在了後方。
端木緋一邊往前走,一邊笑吟吟地對著岑隱說道“岑公子,剛剛的事你也瞧出來吧”
端木緋在“瞧”字上稍稍加重了音量,笑得一雙眼睛都瞇成了縫兒,就像是一隻賊兮兮的小狐貍。
岑隱但笑不語。
岑公子果然知道。端木緋笑得彎彎的眸子裏亮晶晶的,唇角翹得更高了。
兩人交換了一個默契的眼神,倒是端木紜還有些迷糊,一會兒看看端木緋,一會兒又看看岑隱。
三人繞過蹴鞠場朝著宮門的方向走去,走著走著,端木緋驀地再次停下了腳步,一驚一乍地低呼了一聲“啊”
端木紜有些繄張地朝端木緋看了過去。
端木緋皺了皺鼻頭,黑白分明的大眼忽閃忽閃,可憐兮兮地說道“我的紙鳶”
方纔被江寧妃的事一打斷,她完全把找紙鳶的事忘得一幹二凈。
她的話音才落下,就聽後方傳來一陣急促的步履聲,伴著濃重的喘息聲。
端木緋下意識地循聲一看,就見一個青衣小內侍拿著一個蜻蜓紙鳶朝這邊跑了過來,頓時樂了,“是我的紙鳶”
小內侍加快腳步跑到了三人跟前,點頭哈腰地雙手把那蜻蜓紙鳶呈給了端木緋,“四姑娘,您的紙鳶。”
小內侍笑得親和而又殷勤,覺得自己真是夠機靈,抓住了這難得的機會在督主和四姑娘跟前露了臉,心裏慨嘆不已早知道督主疼愛四姑娘如親妹,可到今日方知竟然疼到了這個地步,連三皇子殿下也照教訓不誤。不愧是督主
端木緋笑瞇瞇地接過了那個紙鳶,滿足了。
這一次,三人一路不停地一直走到了宮門口。
端木憲剛好在宮門外下了馬車,正要往裏麵走,滿臉焦急之色,誰想才走到宮門口迎麵就看到姐妹倆與岑隱一起朝這邊走來。
端木憲方纔在戶部衙門辦公,還是大理寺卿派人去戶部通知他,他才知道江寧妃溺水死了,有人指認是小孫女端木緋推江寧妃落得水。
雖然去報訊的人特意說了岑隱也在場,端木緋應該吃不了虧,但端木憲還是難免有些擔憂,直到此刻總算是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