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李東澤頂著一臉的傷,進了政府辦辦公室。
在政府辦中,一直待著他的類似於師父的一個前輩,和他關係不錯。
將昨天發生的事情,言簡意賅的說了一遍。
早早升任主任科員的前輩,指了指天,提醒道:“那位寶馬車主,姓徐!”
李東澤瞬間明了。
現在關橋縣的領導之中,隻有一位姓徐,那便是常務副縣長,徐開達!
“他是徐開達的兒子?!”
李東澤內心震驚,同時,對於昨天,前天發生的事情,恍然大悟。
關橋縣縣委書記劉誌洲因為在縣內不管不問,被稱作劉石像。
石像石像,就是擺在那裏,讓大家知道,有這麼一個人就好,其他的,沒什麼作用。
除了一些重大的人事任命或變革劉誌洲必須在場,其餘時候,大家都忽略了,縣委還有一個叫劉誌洲的書記。
想起這個什麼都不做,當一天和尚撞一天鍾的縣委書記,李東澤就有些頭疼。
劉誌洲目前五十七歲,還差三年,就可以從縣委書記的位置上光榮退休。
對其而言,不出錯,保住頭上的烏紗帽,才是最重要的。
剩下的,隨便去折騰,反正能威脅到他官帽子的概率,非常小!
這也就導致了,在市裏的那位縣長上任之前,關橋縣,是徐開達這位常務副縣長說了算!
自己追查肇事司機,間接的把徐開達這位常務副縣長給得罪了。
這讓李東澤措手不及。
心底裏,開始猶豫起來。
“我還要不要再幫忙了?”
李東澤發現,自己在麵對縣長那樣的龐然大物時,自己,是那樣的渺小,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油然而生。
“如果我要是市長,不,如果我要是縣長,那我就能正大光明的去查了!”
李東澤頭一次,對官帽子,產生了一股強烈的欲望。
想幹實事的前提,是你能有權力去幹!
思緒回到車禍這起案子上,李東澤又開始猶豫起來。
就當李東澤為自己打氣,想要去市裏找關係一查到底的時候,電話,響了。
接通電話,對麵是一個中年婦人。
正式死者的配偶。
“小夥子,我們不查了,我們不查了,今天司機來給了我家一些賠償,我男人都死了,現在隻想拿著這筆賠償,好好的把小茹養大。”
“是不是有人上門威脅你了?”
李東澤皺著眉頭反問,同時,心裏也長鬆了一口氣,對方不查了,他也能有一個正當的理由,繼續著自己正常的工作。
意識到這種心理,李東澤不由地覺得十分愧疚,又氣惱!
婦人聞言,急忙解釋道:“沒有人威脅我!小夥子,你別管了!”
“好,那就不查了。”李東澤應聲道。
縣第一醫院的一家病房內。
昨晚夜襲李東澤的地痞流氓,聽到女人這通電話打完。
為首的紅毛青年笑著說:“這樣才對嗎?人都死了,追究下去,對你們母女倆有什麼好處?”
說著,紅毛衝病床上的女孩挑了挑眉:“小妹妹,安心養傷,等你出院了,來找哥哥們玩兒啊!”
頓時,病房內傳出一陣陣笑聲。
下午。
回歸正常生活的李東澤,被縣政府辦主人張立海叫到了辦公室。
“東澤啊,縣政府接到了一封匿名舉報信,稱你作為公職人員,嚴重危害公共交通,同時,唆使他人挑起社會紛爭。”
李東澤聽著,一張臉漲紅。
不用想,是那位常務副縣長,向他發難了!
剛要解釋什麼。
張立海擺了擺手:“東澤,你的意思,我懂,我們不會因為一封匿名舉報信,就懷疑我們的幹部,那不是讓我們的幹部寒心嗎?但。”
張立海眼鏡鏡片寒光一閃。
“但,我們作為人民公仆,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理應重視人民群眾的舉報,而且,上麵的領導,十分重視體質內的黨風黨紀建設。
我們不會冤枉任何一個幹部,也不會讓任何一顆老鼠屎,再留在體質內,禍害人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