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簷亭角清鈴響(1 / 2)

睡夢中,一行人舉著燈火推開了我房門,搖著我催我起床。

“小主,快起來,快起來。”我似乎被人搖曳著,睜開朦朧睡眼。額,看來不是在做夢。我恍惚起了床,院子裏女子都已出來,雯君也過來為我穿上衣衫。

“嬤嬤,發生什麼事了?宮裏的規矩就是三更半夜起床的麼。”我睡眼惺忪地被她們支起,想個木偶架子,幾個嬤嬤圍繞著我替我更衣。

“嫋鈴太妃仙逝了,宮裏的人都要守夜哭著送行,快更好衣隨我出來吧。”

我正睡得香,卻被叫起,那叫一個不爽快,嚷嚷道:“嫋鈴太妃死了關我什麼事,又關你們什麼事了?”

這嬤嬤一聽,連忙上來捂住我的嘴,“小祖宗可別亂說,這是宮裏的規矩,要是被旁人聽了去,判你個滿門抄斬都不為過。”

我聽得這番言語,不禁嚇出了冷汗。滿門抄斬?這麼嚴重……我便規規矩矩地穿好了衣服,隻待嬤嬤們其他安排。

一大院子人跪在院裏,全都埋著頭。一兩個時辰過去了,可都把我脖子都磕酸了。本來想順便偷下懶睡睡覺,埋著頭反正誰也看不著,可每當我要進入狀態,嬤嬤們又將我叫醒了。

我無賴地望望天,那九層寶塔上的華燈早已換成了哀怨的白燈,也沒有笙歌豔舞之聲了。

我看見旁邊的惜香姐正畢恭畢敬地低著頭。“哎,”我碰了碰惜香姐的手肘,低聲語,“惜香姐,這嫋鈴太妃是個什麼來頭?”

惜香姐更是一臉疑惑地望著我,“你難道還不知道?嫋鈴太妃就是柳下王錦執清的生母啊。柳下王你不會不知道吧?早些年裏他不是還經常到安陵府來拜訪麼。”

聽她一言我便頓然一驚,原來是執清哥哥生母。想來這也有五六年沒見過執清哥哥了,嫋鈴太妃逝世他一定很傷心吧。我想到這兒,也恭敬地低下了頭,算是給執清哥哥一個麵子。

就這樣跪到了天明。

“好了小主們,你們且去換衣,太妃的葬儀將在太和廟裏舉行,你們也都要像宮女一樣跟在後麵祈福。這麵見聖上的事……就得看禮部的安排了。”嬤嬤這一席話聽得是許多女子唏噓,都為見不到聖上而懊惱。

正午,我們幾個官女子都著好素衣,低著頭跟在葬儀隊伍後麵。我悄悄抬起頭看了看,一行人浩浩蕩蕩的樣子,像以往東市趕集一般,但這些人都不說話,儼然沒有東市趕集的熱鬧。我隻覺得不好玩,便往後退了退,將嬤嬤拉到一旁。

“嬤嬤,你看,我這肚子疼……”我捂著肚子嬉皮笑臉地推搡著嬤嬤。這嬤嬤似乎看出了我的鬼名堂,“你就偷懶吧你,快跟在隊伍後麵。若我讓你去方便,這要是走到了其他宮裏或是衝撞了他人,你這腦袋就得掉。”

“可是姑姑,……”我故意癟起嘴,發出了“撲嗤嗤……”的聲音,這嬤嬤是嫌得不得了,連忙捂著嘴,揮了揮手,示意我快去快回。

我竊喜地捂著嘴偷笑,這下就自由了!我待這送行隊伍緩緩走完這一條長巷,便出了一道宮門,看見了一個什麼“絳雲閣”。再向前走些,是“流韻軒”。這麼些好聽的名字,我可真想住在裏麵!於是又悠然地走著,走過一條條長巷,看著一個個宮殿。哇,我不禁感歎道皇宮的豪華。走著走著,眼前竟然出現了一座小樓。嗯?嫋鈴樓?這不是嫋鈴太妃的封號麼,是誰這麼大膽敢住在嫋鈴樓?我不禁好奇地踏上了樓閣。若是嫋鈴太妃住這兒,那恐怕也太寒酸了吧!正想著,忽然聽到“咚……咚……”的下樓聲。糟糕!我正想開溜,不料卻被人喝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