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湛藍問及為什麽不能用假血而要淳於宓真的捅自己一刀時,喬老爺子頗有些不好意思地避開了湛藍的視線答曰,在場那麽多人,即便有萬分之一被識破的可能,都不值得去冒險。若不是白醫師和小安極力勸阻,她定會在淳於宓醒轉之前與喬老爺子也幹上一仗。

隻是,喬老爺子亦是十分鬱卒的。雖然他是借著湛藍對淳於宓的關心,布下了這局棋,可是卻也不是枉顧淳於宓的生死。隻是不明白為什麽在細細叮囑了淳於宓用刀的方位與力度之後,她怎麽還能把自己傷得那般重。弄得剛醒來的小外孫女像是要把自己給吃了。

因著苗靜的事情和湛藍的勝利,蘇家家主之位已是湛藍的手中之物。在湛藍粗略向淳於宓描述了自己取勝的經過之後,問了淳於宓一個讓她十分汗顏的問題:“我到現在還是不明白,明明老爺子已經告訴過你用刀要對準的地方,以及力度,還讓你練了好多天,為什麽你還能把自己傷成這樣?”想起淳於宓身上那大片的血跡,湛藍心中便是一陣惡寒。

“我……太緊張……就……用力了些……”淳於宓見湛藍臉色不愉,實話實說之。

“你知不知道你做這樣的事情我會很擔心!尤其是你根本不適合做這樣精準的事情!”湛藍氣呼呼地瞪了淳於宓一眼,就知道這家夥根本是個笨蛋。

“可是我們成功了不是麽,至少我們以後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淳於宓的臉上是劫後重生的笑意。

湛藍瞪著她,卻在這樣幹淨的笑容之下說不出更多責備的話語。這個笨蛋,冒了這麽大的危險,卻也是為了自己,如何苛責……“是了,你的刀再捅深一些,我們就可以去下麵永遠在一起了!”

“下麵?”

“地府啊,笨蛋!”

“……”淳於宓嘟了嘟嘴,覺得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笑。“對了,我們進了醫院,那單可崇那邊的比試怎麽樣?”

“他?他可比我們爽多了。”湛藍不以為意地回答道。

進醫院兩個小時後,湛藍醒來,在喬老爺子解釋完淳於宓受傷的原委後,自己也問了這個問題。喬老爺子先是有些不太自然地想要回避這個問題,後來覺得這是瞞不住的事情,便說了出來。在湛藍昏倒之後,單可崇欲邀單重上台,單重看著單可崇眼中與湛藍一般的堅決,拒絕了單可崇的挑戰,自願傳位給單可崇,單可崇的哥哥向來是個自由慣了的人,亦沒有半分異議。於是,蘇家的生死之爭和單家的和平解決,成為了一種鮮明的對比。

其實單重亦不是什麽善男信女,隻是今日蘇湛藍和單可崇的一切,都太讓人意外。而且,喬老爺子之前的那句話,亦讓單重想起了十多年前的舊事。

十多年前,單家嫡係單重與妹單悅,喬家嫡係喬可安與喬可依,本是幼年玩伴。後單悅與喬可依相戀,被單喬兩家拆散,並視為兩家一段秘密過往。喬可依被喬家逼迫嫁入蘇家與蘇萬山為妻,單悅被單家軟禁。蘇湛藍七歲之時,單重與喬可安不忍見單悅與喬可依受相思之苦日漸憔悴,遂密謀送兩人團聚去國外生活。那日是蘇湛藍七歲的生辰,喬可依欲帶女兒一同離開。可是蘇萬山卻一整天都拉著湛藍對練,讓她無從下手。時間緊迫,她隻得暫時離開,盼得日後有機會再來接女兒。喬可安帶出喬可依,而單重帶出單悅,四人商定由喬可安送可依與單悅離去,而單重則回單家收拾殘局。誰知,那日的一聲告別,便永遠再不能相見。將喬可依的屍首從蘇家盜出與妹妹單悅合葬,四人的過往,隻餘下單重自己一人,這些年單重的心裏從未放下。於是,便有了讓自己的兒子娶可依女兒的想法。未料得卻差點又是一場悲劇。厭惡地看了一眼重傷的蘇萬山,單重毫不猶豫地給了小兒子,他想要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