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蘇姀本不打算和昭武帝多言,可聽到他這話沈蘇姀心底卻閃過兩分怪異之感來,雙眸半眯,她語聲沉沉的問,“蘇閥運勢如虹已能與龍脈並肩?!當真荒唐!”
昭武帝看了沈蘇姀一眼,哪怕脖頸已經血流如注卻仍是語聲緩慢而威嚴,“當年欽天監術士曾卜測過蘇閥命格,若非朕狠殺,如今大秦恐已信蘇!朕不曾殺錯!”
沈蘇姀皺眉,瞬即明白了皇帝對蘇閥動殺心的緣故,並不止是蘇閥當年軍功赫赫,不隻是步天騎做為大秦精銳被蘇閥獨掌,竟然還有這天下易主之說!然而一位帝王竟然隻憑著術士之言就將毫無過錯的蘇閥和步天騎盡數誅殺……
沈蘇姀心中一寒,眼底的殺意已盛!
昭武帝似乎感受到了沈蘇姀殺意,一雙眸子卻是更為平靜,說起當年之事,麵上更無半點悔意,似乎十分艱堅信蘇閥會叛秦會造反一般,沈蘇姀靜靜看著他這幅模樣,心底一片冰棱滿布,隻覺得荒誕無比,這就是她全心效忠過的帝王!
眼底殺意分明已經盛極,可腦海之中卻忽然想到了那個對她說“阿姀,我來接你”的人,握著長生劍的手在發抖,一顆心在揪疼,分明隻要再使出三分力氣就可以隔斷昭武帝的脖頸,可她卻一瞬之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勁氣,昭武帝看出了她的遲疑,眉目之間閃過兩分深凝,他忽然蹙眉道,“朕可以和你講條件,朕可以放了瑾妃——”
心底的遲疑被這話瞬間打破,沈蘇姀冷笑一聲,看著昭武帝滿是皺紋的臉隻覺的可笑萬分,“嬴淵,你如此自以為是獨斷專行,難怪你會做下這樣多的蠢事!”
昭武帝眉頭一簇,沈蘇姀已冷聲道,“蘇閥之事你自認無錯,那嬴縱呢……”
提起嬴縱,昭武帝眉頭皺的更緊,看著沈蘇姀的眸色一冷,眼底分明的閃過厭惡,冷笑一聲道,“你是說,朕沒有早些殺了他是一件蠢事?嗬,朕也這樣想!”
沈蘇姀牙關緊咬,恨不能就這般了斷了昭武帝,劍刃一轉,使得昭武帝頸邊傷口瞬時更大,看著他痛苦的麵色沈蘇姀眼底才閃過兩分快意,深吸口氣,沈蘇姀語聲悠長的道,“嬴淵,你從嬴縱八歲之時便視他為你的恥辱,這麼多年若非他韜光養晦戰功無數,恐怕你早就下了殺手,可倘若我告訴你,你將自己的親生兒子錯認了十五年將別人的兒子疼愛了十五年,到了此時,還準備把自己的皇位傳給別人的兒子,嬴淵,你心中作何感想?”
昭武帝先是疑惑,而後是不以為然,看著沈蘇姀的眸色亦沒有分毫變化,沈蘇姀笑意明快,“你不信?你隻看到了雍王對貴妃娘娘多年癡情,卻難道不知道當年說嬴縱並非龍脈的欽天監術士正是西岐影所派?!這麼多年西岐影一直和雍王有所聯係,難道你也不知?你將最好的都給了嬴策,可他身卻是別的男人的血脈……”
“枉你是大秦之主,卻連是非好歹都不分,知道西岐影為何要殺了貴妃娘娘嗎?正是因為貴妃娘娘早就知道當年的一切,若非為了西岐氏若非憐惜嬴策,貴妃娘娘早就拆穿了當年之事,自認文治武功明察秋毫的你,這麼多年都被蒙在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