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甜甜一笑,打蛇隨棍上的抱住焦母的手臂,恬不知恥的道:“娘,山上的梅花開了咧,我想吃梅花酥餅,三郎也想吃呢,對吧,三郎?”
三郎把臉從碗裏露出來,怯怯的點頭。
焦母沉默了片刻,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柔聲道:“三郎,娘對不起你,也對不起你姐姐,娘以後會好好照顧你們,咱們一家人,要好好活著!”
三郎咧嘴笑著道:“還有阿兄,等阿兄回來……。”
“你阿兄死了!”焦母用力放下筷子,臉色再次變得難看。
“阿兄沒死,我昨天還……。”三郎話沒說完,被江山捂住了嘴巴。
江山明白,無論何時何地,二郎仍然是娘心裏永遠的痛。
以後不提就是了!
“三郎,幫姐姐打幾個雞蛋,姐姐今天做好吃的蛋糕給你吃,等你生辰的時候再給你做個大大的生日蛋糕!”
江山連拖帶哄的把三郎拎走了。
焦母一個人坐在桌前,愣愣的看著對麵,良久,淚流滿麵的道:“春哥,對不起,是我對不起你和孩子們,你看,我的報應來了!”
離江氏鋪子不遠的巷子裏,袁問挑著兩籃雞蛋,看著攔在他麵前的男子,不解的問:“公子,這一大清早的,您不在客棧養傷跑這兒來幹嘛?”
男子摸了摸頭上的白紗布,忍痛說道:“焦……大娘可還好?三郎可還好?江……江姑娘可還好?”
袁問四下看了看,歎了口氣,道:“不大好。昨晚我回去的時候,三郎還哭著咧,焦大娘癡癡傻傻的像是受了很大的刺激,就連東家好似也動了胎氣……您問這個幹啥?”
男子用力攥緊雙手,做了好幾個深呼吸才平複胸中那一股揮之不散的隱痛。
“傅問,記住我的話,不管你用什麼方法,一定要保護好那一家老小,還有江姑娘腹中的孩子!若是他們有什麼閃失,我拿你是問!”
袁問嚇了一跳,忙放下手中的擔子,跪了下去,“公子放心,小的就算拚了命也定會完成公子所托!”
男子踉蹌著退了一步,像是耗盡了所有的力氣,喃喃道:“傅問,我予你的重托唯此一件,若是有人從中阻攔,不管是誰,哪怕是尚書府的主子,你也不能退讓半步!”
“是,公子!”
廚房裏,江山一邊打發牛奶,一邊觀察三郎的表情。
三郎的心情不好,一碗蛋白打到現在也沒打散。
“三郎呀,你要體諒娘的心情,娘如果一直記掛著二郎,她就沒辦法好好過日子,也沒辦法照顧你和未來的孫孫,是不是這個道理?”
三郎不說話,江山再接再厲:“娘不會忘記二郎,我們都不會忘了他,我們隻是把他放在了心裏,娘那麼說,也是希望我們能夠過好自己的日子,畢竟餘生還長!”
“再說了,娘也沒說不讓你想念阿兄啊,咱們就在心裏偷偷的想,就當二郎隻是出遠門了沒回來,或者,就當二郎在外做大官,他總有告老歸鄉的一天吧?”
三郎手裏的動作明顯慢了下來,黑亮的大眼也漸漸有了神采。好半天,他嘟噥了一句,“姐姐說話要算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