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當裴天佑的大兒子裴廣年剛出現在古陽縣,傅啟源就得到了消息。
裴廣年是渝州商會的副會長,此人做生意很有一手,出手大方,渝州太守都給他幾分麵子,也是裴家下一任掌權人。
傅啟源真真假假的避了三天,第四天晚上在八方酒樓被裴廣年“偶遇”,成了他的座上賓。
傅啟源把一個初入官場的愣頭青表演的入木三分,人情世故一概不知,引經據典誰與爭鋒。
裴廣年感到了深深的挫敗感,他準備的東西一樣都沒用上。
見這二楞子油鹽不進,裴廣年也隻能跟著他不按套路出牌。
“傅大人,渝州裴家與傅大人算起來還是極親的親戚關係,草民奉裴家家主之命,想煩請傅大人幫個小忙……!”說話間,裴廣年身後的隨從捧出了一隻尺餘長的盒子,揭開盒蓋,裏麵全是閃著銀光的銀錠子。
傅啟源詫異的挑了挑眉,隨即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裴老板這麼一說,本官倒是想起來了,本官的外祖母就是渝州裴家人!”
裴廣年臉上的笑容更真切了幾分,欣然笑道:“大人的外祖母正是草民的姑母,說到這裏,大人還得喚草民一聲‘表舅’呢!”
傅啟源當即抬手拱了拱,幹幹脆脆的喊了一聲“表舅”,隨即義正辭嚴道:“既是親戚,又何須破費,隻要不違反律法朝綱,幫個小忙而已,表舅但說無妨!”
裴廣年噎了噎,反倒不知道該怎麼開口了。
傅啟源笑的親切極了,親自給裴廣年倒了一杯酒,道:“雖然沒聽我父親說起過裴家人,不過我母親和裴家走的很近,便是我幫不了表舅,我也會請父親出手,表舅盡管放心!”
裴廣年後背心一涼,連連擺手,“豈敢勞煩表妹夫!”
開什麼玩笑,姑母再三囑咐,此事一定不能讓傅亭知曉,否則小事也有可能掀起腥風血雨。
裴廣年不知道他心裏一閃而過的懼意會驗證在眼前的年輕人身上,他似乎忘了,這是那人的兒子,和他父親一樣的嫉惡如仇,一樣的愛憎分明。
因為不知道裴望有沒有招供出裴家,裴廣年不敢輕舉妄動,隻得另作打算。
江山從鋪子裏回去的時候正好經過八方酒樓,正好看到傅啟源在送裴廣年。
“誰呀?”江山隨口問道。
“一個生意人。”傅啟源一句話輕輕揭過,上了江山的馬車。
誰知道江山卻不肯罷休,把話頭又接了過來,“做生意的?做的什麼生意?氣派的很咧,看樣子生意做的挺大,手頭一定有不少資源!下次見到他,幫我引薦一下,說不定能合作呢!”
傅啟源心中閃過四個字:引狼入室!
五丈開外的街道上,傳來另一對主仆的對話:
“大爺,怎麼辦,那位傅大人似乎不想賣裴家麵子?”
“哼,要麼是塊愚木疙瘩,要麼,跟他那個老子一樣,不折不扣是個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