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茗禹被欽點為太子侍讀一事,消息一傳開,立刻引起轟動。
自此,前來驛館拜訪、恭賀的人絡繹不絕,贈予的禮品、財貨五花八門,琳琅滿目,簡直不計其數!
有淞花產的上等棉布,細軟輕盈;有蘇杭織出的彩色綢緞,光彩奪目;有西域遠道而來的新鮮葡萄,酸甜可口;有番邦進貢的熱帶胡桃,香脆可人;還有各地出產的名貴禮品,珍稀貨物,不一而足。
這些禮物、財貨堆積如山,將江茗禹的驛館客房填得滿滿當當,簡直沒有一處落腳之地。
江茗禹麵對這堆積如山的禮物,心中五味雜陳。
京城裏的達官顯貴,無不爭相結識這位新科狀元兼太子侍讀,因為人人都知道,將來太子繼承大統,侍讀必然獲得提拔;萬一最後還入閣成了首輔,那這筆投資,怎麼算都不虧!
往後一連十五日,江茗禹簡直是日日有宴席,夜夜有笙歌。
全京城大小飯館、酒肆、青樓,無一不去,每場宴會他都醉不歸人。
這名來自南平小縣城的鄉下讀書人,人生二十七年來,還未嚐過這般熱鬧非凡和酒池肉林的日子,就算穿越前也未享受過如此奢靡的生活。
時至今日,才終於長開了眼,嚐過了城裏人的葷美味。
每日早上,江茗禹一睜眼,便有仆人上報今日宴會的時間和地點。
中午則有人送來宴會的禮服,讓江茗禹換上以示對主人的尊重。
等江茗禹穿戴停當,馬車就已經準備完畢,前來迎接,直奔宴會場地。
宴會上,江茗禹被安排在主位上,四周群臣貴胄,舉杯暢飲,吟詩作賦,聲色犬馬,場麵熱烈非凡。
美酒佳肴更是一長排排列開來,琳琅滿目,令人垂涎三尺。
江茗禹平日裏在鄉野長大,就算再前世也未見過這般奢靡盛世,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但是看著四周人人笑語盈盈,舉杯續杯,江茗禹也隻能跟著暢飲三杯,打破常規,盡情享受這久違的喜樂時光。
宴會結束,江茗禹通常都會跟著主人來到青樓,繼續暢飲狂歡。
青樓歌姬們投懷送抱,輕撫江茗禹的心扉。
那姣好的容顏,婀娜多姿的身段,令江茗禹心神蕩漾。
江茗禹平生未嚐過情事,一時間竟有些迷醉在這場花前月下的雲雨之中。
那妙曼多姿的舞姿,媚眼如絲的唱妓,讓江茗禹的血脈噴張,一夜春宵,真是人生難忘的體驗。
醒來時,地上散落的酒杯、殘羹剩飯和淩亂的衣物,都讓他回想起昨夜的放蕩場麵,那種享受與興奮仍縈繞心頭,讓江茗禹幾乎忍不住就要繼續沉溺其中。
這十五日的奢靡生活,讓江茗禹徹底沉浸其中,體會到難以言喻的**快感。
這種享樂方式迥異於江茗禹平日的生活,讓他如癡如醉,幾乎忘我。
等到終於清醒,江茗禹才發現自己竟開始習慣這種放蕩生活,真不知人生何時會發生如此大的轉變!
第十六日,這天意外平靜,不再有訪客打擾;江茗禹也樂得清閑,開始清點這壘滿全室的贈禮。午餐過後沒多久,忽有侍從來報,說翰林院編修塗珀口塗大人來訪!
江茗禹這才想起,過去半個月來,確實有不少官員派人來訪,其中還包括梅相和兔相的人,但就是不見鶴相的人。他心想:果不其然,還是來了!
過了一會兒,翰林院編修塗大人與張管家兩人,先後來到。江茗禹和上回一樣,熱情地將他們迎進客室;但這回他明顯長了點見識,知道先沏壺熱茶,招待他們。
塗大人看到這一室迭得比人還高的禮盒山數座,便打趣的說:“唷,原來是間倉庫呀!”
“唉呀,塗大人說笑了……”張管家接著揶揄道:“這哪裏是倉庫,我看倒像是雜貨鋪!”
三人彼此寒暄、話家常的同時,江茗禹發現他們不像之前來拜訪的客人那樣,帶著禮物前來,而是兩手空空,進來後便一屁股坐下,開始談笑風生。
江茗禹也沒多說什麼,隻是略微感到不解,暗自納悶在心底。
“你這一屋子的禮品,擁擠否?”塗大人好似知道江茗禹心裏在想些什麼,接著又說:“知道你屋裏早已擠得水泄不通,我們就沒再帶禮物過來給你增添麻煩了。”
“晚生……實不相瞞……”江茗禹略顯害羞地說:“看著這一屋子的禮盒,確實有些惶恐,不知該如何是好?”
“此話怎講?”塗大人感到有些不解!眼前這個楞小子,不但對自己沒帶禮物不當回事,反而對滿屋子的禮盒一籌莫展,略感困惑。
“回大人話……”江茗禹接著說:“按律,官員收受賄賂,可處極刑!晚生是怕……”話沒說完,竟惹得塗、張二人,哈哈大笑!
“江相公,您多慮了!”張管家接著說:“你都還沒正式走馬上任,不算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