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海離真人把爐灶的善後工作交代給七五後,便領著江茗禹一行三人,轉往三清殿。
三人隨著真人來到三清殿,這是一個麵積相當可觀的齋堂。
四周整齊地擺放著木質的蒲團靠椅。
牆壁上掛著古樸的匾額“三清同根,赤鬆精明”,看不出年代。
最吸引眼球的是堂內正中央供奉的三尊大像。
那是三尊巨大的玉石座,上麵分別雕刻著天帝、地皇和人皇的形象。
天帝高大莊嚴,身披蒼藍長袍,手持六安丹書,神貌明晰。
地皇肅穆嚴肅,身披青黑長袍,手執鬥丸法品,氣度不凡。
人皇仁慈體恤,身穿朱紅戰袍,手持角弓箭,瞳目生光。
三尊大像形神兼備,身軀虛空,散發出淡淡的仙氣。
整個三清殿透著歲月沉澱的聖潔之氣。
這不知被多少代人修養打磨的三清殿,一時間讓江茗禹產生一種失之前生的感動與敬畏。
真人俗名‘王喜德’,字‘海離’,道號‘海離子’,師承‘紅術-路真君’。因師門排行第七,故得江湖謬號:七海離真人。
“久仰真人大名,果然久聞不如一見。”江茗禹恭維道。
“貧道自入夏後,夜觀星相,見熒惑守心,料定朝中必有大凶……”海離子執起扶塵,語重心長地說:“近日又夢見有白鶴飛入道觀,乞食丹藥,莫非……江大人此番來觀,是為丹藥而來?”
海離子說話間,那雙睿智的眼睛透著一絲濃濃的神秘感。
“真人果然神機妙算!”
江茗禹毫不諱言地說:“本官奉旨,查察先帝死因;因證據皆指向丹藥,故前來貴觀,求真人相助。”
接著,江茗禹把案情前後經過,巨細靡遺地告訴海離子,再把剩餘的五顆一夜七次丸,一並呈給她過目。
海離子檢視過藥丸子後,說:“什麼一夜七次丸,不過是‘畜盡歡’罷了!”
“畜盡歡?”江茗禹與圖克斯洛,兩人異口同聲地說。
“就是草原牧民幫牲畜配種時,經常使用的一種催情藥!”海離子繼續解釋道;“這種‘畜盡歡’原本是在牛馬羊這類四條腿的牲畜上使用,不知何人把配方做了調整,竟然也能用在人的身上!而後被引進中原,改稱壯陽藥,供人服用。”
海離子介紹完一夜七次丸的來曆後,又領著江茗禹一行人來到丹房,裏頭置有大小藥櫃數座。
這些藥櫃整齊地排列在房間兩側,沉穩規整。
它們均為木製,雕花精致。
每一隻櫃子都是用厚重的木板砌成,接縫時令人驚歎的細致。
每隻櫃子高達十二尺以上,足見其厚重。
木料經過歲月沉澱,色澤發黃,表麵卻平滑如新的。
雕花的圖案棱角分明,筆畫精細。
花紋錯落有致,細致入微。
櫃門上雕刻著龍鳳、寶相、花鳥等傳統吉祥圖案。
這些古樸的藥櫃像有生命似的,沉默卻又莊重,似乎擁有不共沉澱而來的年華。
它們默默地看著海離子成長,卻又忠實地保存著那些年早已失卻了顏色的藥物。
海離子的三言兩語便能使這些沉默的木櫃打開,從裏麵取出奇特的藥材。
她和這些藥櫃已有千絲萬縷的聯係,時日久遠,融為一體。
海離子熟練地搬來木梯,梯子的凹痕已被用過無數次的腳步磨平。
她靈活地爬上梯子,伸出的雙手在碰到那隻厚重的木櫃時,像是碰到一個老朋友。
海離子的手停在那隻櫃中麵前,隨意又仔細的描摹著它的紋路。
這裏保存著活了幾百年的知識與技巧,隻有她才懂得其中的含義。
終於在一隻長十二尺,高七尺,厚一尺半的藥櫃裏,海離子的手停在了一個小格子上,取出一顆芥黃色藥團子出來。
這顆藥團子如同一顆朝陽般散發出燦爛的芥黃色光輝。
它的體形比起一夜七次丸兩倍有餘,一顆足有核桃大,表麵光滑而圓潤,仔細看還能看到排列整齊的花紋。
兩者氣味聞起來幾乎一模一樣,隻是藥團子要更加濃鬱一些。
“這粒就是‘畜盡歡’。”海狸說話的同時,手裏捏著那顆藥團子,順勢放進江茗禹的手心裏。
“這麼大一顆!”江茗禹一臉詫異地問。
江茗禹感受到藥團子極其笨重的重量,當即不禁詫異萬分。
海離子:“那當然……這是給牛馬羊吃的,會小到哪裏去。”
江茗禹問:“如果有人誤食,該當如何?”
海離子哈哈大笑,回道:“放心,如若誤食,與人翻雲覆雨過後,好好睡上一覺,一如往常。”
聽到海離子的解釋與笑語,江茗禹猛然頓悟,臉色便不由得一陣青一陣紅。
圖克斯洛則是捂住嘴偷笑,不一會兒笑個不停。
李宣仁羞得滿臉通紅,幾欲報地藏身。
“如若用藥過量,是否吃得死人?”江茗禹嚴肅地問。
“那一夜七次丸我試過……”圖克斯洛站出來說:“就一顆,服下後,很上頭啊!如若不找人疏解,甚是難受!”
“你吃過?”海離子問。
“嗯,吃過的,先帝駕崩那天晚上,就是我試的藥!”圖克斯洛認真地說。
海離子走到圖克斯洛跟前,眼中閃過一絲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