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鬱還沒開口,突然傳來了沉重的腳步聲。
隻見滿臉橫肉、雙眼藏狠的圖克斯洛大步走了過來,身後的李狗蛋也氣喘籲籲地跟著過來,一副等不及要吐槽的樣子。
圖克斯洛雙手抱胸,上下打量著江茗禹和諸葛鬱,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他扯著嗓門吆喝道:"大人,您還糾結什麼?屬下看我們就該趁熱打鐵,馬上出兵滅了蠍王溝!"
說罷他又猛拍了一下諸葛鬱的肩膀,力道大得諸葛鬱一個趔趄。
李狗蛋見狀也湊上來,胡子拉碴的他雙目放光,忙不迭附和道:"對對對,大人您聽圖克斯洛的,直接把那些該死的土匪一網打盡!我們人多勢眾,有什麼好怕的?"
江茗禹皺著眉頭想了一會,這才望向沉默不語的諸葛鬱。
諸葛鬱抿著嘴,似是深思了一會,才緩緩點頭道:"師傅,他們的建議也有理。我們的行動早就敗露,毒蠍子除了拚命,別無他法。我們的軍隊又遠強於他,速戰速決才是上策。"
江茗禹聽後沉思了一下,最終沉聲道:"好,就這麼定了。明早一到,全軍直擊蠍王溝,務必一舉殲滅毒蠍子!"
第二天,天剛蒙蒙亮,營地裏就響起了清脆的鈴聲和士兵們洪亮的哨子聲。江茗禹挺直著腰杆,大聲命令道:“全體聽令,準備出發!”
一行人踩著晨曦,再次踏上了征伐蠍王溝的征程。前方是連綿的山巒,蜿蜒的小路在山間蜿蜒。大家麵色堅定,步伐篤定。
蠍王溝位於黑風嶺西偏北八十餘裏外的一處荒山之中,地勢隱蔽複雜。
江茗禹回想起斥候傳回的消息,蠍王溝並不是毒蠍子的最初根據地,但因何遷移至此,至今仍是個謎。
毒蠍子本是荒山野嶺中的土匪,但他與尋常土匪不同。
他劫富濟貧,從不殘殺無辜。
他還嚴令手下不得招惹官府,隻做些無傷大雅的事。由於多次率人抵抗西夏人,這位“仗勢打搶的好漢”竟也獲得了一些百姓擁戴——這也是蠍王溝人多勢眾的重要原因。
江茗禹了解這一切,但立場不同,他隻得歎息。
他知道一場血雨腥風終將來臨,他能做的,隻有盡己所能地結束這場無奈的廝殺......
馬蹄聲在泥濘的山路上越來越清晰,寒風刮得人臉生疼。李狗蛋裹緊棉襖,凍得直哆嗦,還是忍不住想起了斥候描述的毒蠍子。
“大人,跟之前那些殘忍的土匪比,這毒蠍子算是仁慈了。他不禍害百姓,手下人還多,看來也有些本事,在土匪裏可以算是好人了。”
騎在馬上的江茗禹眉頭緊鎖,口中吐出的白氣更甚,他緩緩搖頭:“我倒覺得這正是毒蠍子可怕的地方。”
“啥?大人這是什麼意思?”李狗蛋不解地抬頭看向江茗禹。
江茗禹握緊韁繩,斟酌著開口解釋道:“你想啊,做同樣的勾當,為啥就毒蠍子與眾不同?他若真的不禍害百姓,幾百號人靠啥吃喝?這裏麵定有問題。我還不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但毒蠍子定是在收買人心,不然蠍王溝哪聚集那麼多人?”
“我說過了,土匪終究是土匪。就算他擊退過西夏人,還是該剿滅。既然我決心要清除本地所有的土匪,毒蠍子是免不了要死的。”
李狗蛋還有些疑慮,但看江茗禹神色堅決,也隻得點點頭。江茗禹冷笑一聲,又接著說道:“我這已經低估毒蠍子了,他沒準更可怕,我們必須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