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沐縣,縣衙。
看著江茗禹那張沒什麼表情的臉,諸葛鬱的語氣寡淡如水:“師傅,我要走了。”
江茗禹笑了笑:“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
諸葛鬱也跟著坐了下來:“還有半個月,就要過年了,尚沐這邊也沒什麼事了。”
“鐵礦那邊,有慕容大人在,估計也出不了什麼亂子,我也算功成身退了。”
“我還要趁這機會,回去將手裏的新詩發出去,可不能讓我的詩迷等急了。”
見他又動了回去裝比的心思,江茗禹不禁苦笑:“如此,那你就回去吧。”
諸葛鬱也沒什麼可收拾的,抬腿就要走,不過還沒走出大門,他就又回來了。
江茗禹笑了笑:“怎麼了,別說你還有些舍不得本官?”
諸葛鬱翻了個白眼:“你還是別自作多情了,我可不是李狗蛋。”
“我就是想問問,是不是一開春,西夏人就要來了?”
江茗禹點了點頭:“按本官估計,到了青黃不接的二三月,西夏人必來犯境。”
聽見這麼嚴肅的事,諸葛鬱竟然不可抑製的笑了:“太好了,跟我想的一樣。”
“等到過完年,我就來尚沐等著,我要跟這些西夏人,好好過兩招。”
這種正常人多都躲不及的事,在他這個抱負無處施展的人看來,卻是個難得的機會。
說著,他也不管江茗禹的表情如何,直接大跨步出了縣衙的大門。
諸葛鬱這話,無疑是給江茗禹吃了顆定心丸。
有了諸葛鬱助陣,保住尚沐的可能性,無疑又大了好幾分。
諸葛鬱離開後,空曠的縣衙,也又重新安靜了下來。
無所事事的江茗禹一低頭,這才發現他畫的那張圖紙,還靜靜的躺在桌上。
江茗禹一拍腦袋:“都是那個不成器的李狗蛋鬧的,這麼重要的東西,都給忘了。”
於是他也沒耽擱,直接又爬上馬背,朝城防營趕了過去。
看著手裏奇形怪狀的圖紙,圖克斯洛頓時皺起了眉頭:“大人,這是什麼東西?”
他將記憶翻了個遍,也沒想明白,這渾身長滿了刺的,究竟是什麼玩意兒?
江茗禹淡淡一笑:“這是本官臨時琢磨出來的東西,名叫鐵蒺藜。”
鐵蒺藜,全新的名詞讓圖克斯洛更加不解:“這幹什麼用的?”
江茗禹一副誨人不倦的樣子:“這鐵蒺藜嚴格意義上來說,應該算是兵器的一種。”
說到兵器,圖克斯洛則來了興致,他仔細的看了看圖紙:“暗器?”
江茗禹搖了搖頭:“這東西最大的作用,是對付西夏人的騎兵。”
“你應該早就發現了,這東西不管怎麼扔,總有一麵的鐵刺朝上。”
“它的鋒利程度,足以刺穿馬蹄,這對衝鋒的騎兵來說,絕對是滅頂之災。”
圖克斯洛有些佩服的道:“不錯,有了這東西,就足以對付西夏人的騎兵了。”
“隻要他們的騎兵失去了作用,憑借人數優勢,戰局就會慢慢倒向我們一方。”
江茗禹卻沒有這麼樂觀:“隻靠這鐵蒺藜,還遠遠不夠。”
“一旦西夏人的前軍趟開道路,後麵的騎兵,還是可以繼續跟進。”
短暫的高興後,圖克斯洛也收起了笑容:“這可如何是好?”
江茗禹信誓旦旦的道:“別急,這幾天本官在研究些其他的武器。”
“到時各種兵種協同作戰,定能將入侵尚沐的西夏人,打的全軍覆沒。”
說到這,他又朝著圖克斯洛問道:“本官交給你的事,怎麼樣了?”
在從州城回尚沐的路上,他就交代圖克斯洛,將手下的五萬大軍,分成幾個不同的兵種。
圖克斯洛陰柔的笑了笑:“就在方才,屬下已經做過一次動員,基本上已經差不多了。”
“步卒兩萬、長槍壯士兩萬、斥候一幹,弓弩手四幹。”
“剩下的五幹人,則分別是火頭軍、督戰隊,和負責大軍轉運的軍需人員。”
江茗禹看上去很滿意:“不錯,還算細致,除了騎兵,該有的差不多都有了。”
圖克斯洛麵露苦澀:“或許沒有騎兵,會成為我們日後最大的劣勢。”
江茗禹笑了笑:“無妨,等這次打垮了西夏人,還愁沒有戰馬?”
“隻是你想過沒有,這些人兵種,都由何人負責統領?”
這可讓圖克斯洛有些為難了:“大人,咱們的可用的人,還是太少了。”
“步兵的話,可以由屬下來率領,慕容大人,可以負責斥候營。”
“至於弓箭手和長槍兵,一時半會,屬下還真想不出,有誰可以勝任。”
江茗禹四下看了看:“你以為狗蛋如何?”
圖克斯洛以為自己聽錯了:“大人,你說的是方才領了重刑的李狗蛋?”
直到現在,說起李狗蛋三個字的時候,他細長的眼睛了,還是充滿了憤恨。
江茗禹笑了笑:“怎麼,沒想到?”
“本官方才雖然處置了狗蛋,那是因為他罪有應得,理當如此。”
“但這也並不意味著,狗蛋就一無是處,黑風嶺的事,本官都看在眼裏。”
“日後你將他好好操練一下,絕對是個不錯的苗子。”
“好了,你也沒必要這樣,人誰無過,改了就好了。”
“方才眾人求情,你也都看見了,藏在人群中的苦主都沒說什麼,你有啥過不去的?”
圖克斯洛歎了口氣:“也好,希望他們能知錯改錯。”
“若是再敢禍害我練出來的兵,那就別怪我圖克斯洛,翻臉不認人。”
他的神情驟然轉冷,一股凜然的氣勢,也不禁噴湧而出。
江茗禹嗬嗬一笑:“真看不出,你這位黑麵閻王,還挺護犢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