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入了這行,我就更相信因果了。任何事都是有因有果。正應了那句俗話“一個巴掌拍不響”而今的世上,很多人的苦惱,大概都是認為一個巴掌拍得響。所以在看守所的日子我表現的特別好,因為表現的好才能減刑,以後在社會上也得是這副德行,才能過的好。這也是因果。
我做這一行,也是有原因的,最大的原因自然是小時候沒好好學習,早早的步入社會,走了歪路,而且越走越遠,否則誰願意幹這個,誰不想舒舒服服上個班,找個謀生的路子,正經的營生呢對吧。
我叫周空,本來以前呢叫周堃,後來呢因為90年代的電腦是稀罕物,那會人的文化水平也有限,這個字很多人要麼不認識,要麼打不出來,不少人不認識的直接叫我方方土,沒辦法為了上高中,高考不礙事,改了一個字,可正應了我的上半生啊,周身空空,可當時的我還是比較高興的,因為少寫好幾筆呢。
90年代和現在不同那是1992年,我們小時候,沒什麼電腦手機,最大的樂趣,就是一群小夥伴一起在戶外遊戲,有那麼幾個玩的好的,一直到長大了彼此感情都特別深。我一個監舍有個95年的小夥子,交流了一番,他感歎我們那個年代才有真的好兄弟。沒辦法現在的社會都是這樣,鋼筋水泥森林,家家的寶貝獨子,爾虞我詐以自我為中心,那還能有什麼朋友兄弟情誼,人有不如我有對吧。
我和四哥就是從小認識的發小,他家有錢,隱形富豪的那種,全村,不。。應該是全縣第一輛桑塔納都是他家的,那會縣長坐的還是212。所以他小學畢業就沒上學了,整天無所事事,遊手好閑。
我們那個年代社會不同於現在,風氣比較落後,之所以說落後是人們各種意識淡泊,孩子打架打破頭也沒什麼大不了的,沒殘疾破相,就沒事了。放現在哪還不就是熱搜大事了。
我上初二的時候,人生第一次遇到了劫道的,這在哪個年代也是常有的事,那是我放學的路上,幾個社會街溜子突然喊了我一聲“過來,那傻叉,喊你呢”我一愣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個胖子一把推到了牆角,為首的一個黃毛,一身非主流打扮,看起來就挺嚇人的,不但拿走了我的錢,還撕了我的書,揍了我一頓。
回到家因為書被撕了,黃毛又叮囑我不能告訴別人,我隻能撒謊說是去踢球沒看住書包,書包裏的書被狗咬的撕了。我爸給我那一頓胖揍,打的我直接跑出家門,在巷子口哭。就在我即將產生心裏陰影,心裏障礙的時候。四哥仿佛帶著光環一樣,走了過來踢了踢我的腳說“堃子怎麼了?”
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添油加醋的給他描述了一遍,四哥點了一根廣州,給我丟了一根說“我知道,你說的是劉磊那傻x,嗬,這孫子長本事了,敢動我兄弟,沒事,你明天放學在學校門口等我,我去幫你”四哥這幾年已經是我們村出名的不學好的小混混了,他自稱是我們村的扛把子,我也不知道這個詞什麼意思,這也是他從錄像廳看電影學的。
下午放學的時候,我在學校門口看了半天也沒發現四哥的影子,正猶豫的時候,胖子出現了,他對我勾了勾手指,我就過去了,剛過去黃毛抬手就給我一巴掌,掐著我的後脖頸說“小比崽子,躲我們呢?”“拿錢!”
我流著淚掏出了從父親口袋偷的五塊錢,才掏了一半就被黃毛一把搶了過去。
他們三個人輪番踢我,我正在抱著頭挨打時,突然沒動靜了,抬頭一看四哥來了,身後還有十來個人。
黃毛一看到四哥就笑著過去說“四哥,啥事啊我這正收點子呢”說完還拿出了一根美登遞給了四哥
四哥今天挺帥的,洗了個頭,還沒幹。。穿了一件襯衣,下麵一喇叭褲,這是典型的模仿八神的造型。他坐在石墩子上扭頭看了看黃毛說“這是我兄弟,你剛才打他來著?聽說還劫他錢了?”黃毛沒了笑容,蹲在四哥跟前說“哥我真不知道,我錯了你說咋辦吧。兄弟我的錯,他腦門上也沒刻四哥兄弟對不,再說了,四哥你這麼牛皮,我怎麼能想到這個寶寶是你的兄弟。要不我認個錯就算了吧”
四哥懶洋洋的看了看他,伸了個懶腰,使勁拍了拍他的脖子說“你給我記好了兩件事,第一拿了多少錢,還了。第二這是我兄弟,親兄弟,這是你的地盤,以後給我罩著他,他挨了打,你要是還活蹦亂跳的,我就挑了你”你絕對想不到說這話的是一個十八九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