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孟聽雨找來了凍瘡膏,這是同事支援的。

她拉過他的手,仔細耐心地幫他上藥,輕聲道:“聽這裏的人說,凍過一次後,第二年還會再生凍瘡,我也不知道這是什麽原理,但你還是當心點,你這隻手是要簽很多項目的。”

徐朝宗的手背已經凍成了包子,毫無美感可言。

他凝視著她的麵容,突然說道:“其實你錯了,我也錯了,你也不是什麽需要別人去澆灌的花。”

孟聽雨抬起眼睛看他,不明白他說這個是有什麽用意。

“無論你跟誰在一起,你都會過得很好,你一個人也是。”他說,“也許他沒我有錢,沒我高。”

她噗嗤笑道:“徐朝宗,你好自戀。”

沒見過會說自己有錢,說自己高跟帥的。

徐朝宗大笑:“想讓你開心一點啊。”ͿŚǦ

他還記得,剛來時見到她時,她眉宇間都是滿滿的憂愁。

她在為這片土地擔憂。

這一刻,他們徹底放下了所有的不開心,坐在臨時搭建起來的集裝箱屋子前,看著這雪夜,輕鬆愜意的聊天。

“為什麽想到要過來。”孟聽雨手裏捧著熱水袋,側頭看向他問道。

“放心,不會在今天告白,免得你又誤會我趁人之危。”徐朝宗故意學著她的腔調說話,這是他最近的樂趣,“免得你又要問我,徐朝宗你贏了嗎?”

孟聽雨哈哈笑了起來。

這是這段時間來,她感到最放鬆的時刻。

沒有想到,這樣的時刻居然是徐朝宗帶來的。

這也不奇怪,他們本來就認識多年。

“你這麽記仇的嗎?”她問他。

徐朝宗聳肩,“沒辦法,誰叫你總是揣測我,你從不以惡意揣測別人,卻會這樣對我。你對我總是不公平。”

後麵這句話就是“控訴”了。

她的確對他不太公平,好像他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惡的人。

“這次沒有揣測。”她說,“就隻是想問問你為什麽想到要過來。”

她在這邊一切都好。

但有時候也想聽聽他究竟想說什麽。

“雖然我知道你會照顧好自己,但還是不放心。”徐朝宗說,“天天看新聞報道,也會忍不住在想,這該不會是假的吧。”

“咳咳!”孟聽雨緊張地回頭看了一眼,警告他,“這幾天別說這種話,前輩們聽到真的會很惱火,想打人的。”

徐朝宗果斷地伸手在嘴邊做了個拉拉鏈的動作,“行,我不說。”

兩個人對視一眼,笑了起來。

孟聽雨抱著熱水袋,徐朝宗捧著一杯熱茶。

這邊供電不足,到了晚上也是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