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像死魚一樣躺在床上,扭頭看他,眼裏還有著朦朦朧朧的霧氣,開口卻是罵他:“徐朝宗,你不是人,你是王八蛋。”

這種時候,連罵他,都帶著顫音,沒有幾分力氣。

他喉嚨溢出一聲輕笑,很無賴地說:“不收你一分錢任你打罵的按摩師傅也累了。”

說完後,他也倒下,身軀貼著她。

在這個世界上,最了解她身體的人,可能都不是她自己,而是探索過無數次的他。

他裝模作樣地摸摸頭髮,終於按捺不住伸出手放在她的腰上,一點一點地往上,最後用手指捏了捏她的耳垂,短暫時間裏,她的耳垂紅透。他逐漸也氣息不穩,用吻代替了手,手卻不甘願罷工,靈活地鑽進衣擺。

即便是在最嚴寒的季節,他也總是不怕冷。

手掌像是小火爐一樣牽著她。

更別說現在還是盛夏,他的指尖所到的每一處肌膚,都開始發燙。

她閉上眼睛,已經認清了他的陰謀,剛才按摩的二十分鍾,幾乎令她筋疲力盡,現在連出聲都是軟綿綿的輕哼,沒有半點威懾力。

如果這也是一場旅行。

那無疑也是漫長且炙熱。

徐朝宗是耐心的旅行者,在他看來,她快樂,比他快樂更重要,也更讓他自得。

她抵抗不了這來勢洶洶的攻擊,在失重的片刻,隻想用力地抓住不讓自己下墜的東西。

隨便什麽都好。

最後她抓住了他的手,一瞬間,她安心了。

徐朝宗可不是什麽好人。她險些都忘記了,他才是罪魁禍首。

他撞得不留情麵。

她都快忘記了時間的流逝。

是今夜海麵不穩嗎?她總覺得這艘遊輪晃來晃去,仿佛沒有盡頭。

潮起潮漲,不得停歇。

他灼熱的呼吸纏繞在她的耳邊,分不清是汗水還是眼淚,隨著帶著喘聲的吻一同落在了她的後背肩膀,她下意識地瑟縮了一下,卻被他摟得更緊。

怎麽也不願放開她。

恍惚間,眼前也有一道白光閃過。

她仿佛泡在了溫泉裏,所有的感觀都被無限放大。

他那低沉沙啞的一句“我愛你”,在此刻也是聲勢浩大地鑽進她的耳朵裏,她的心裏。

清晨。

孟聽雨醒來時,感覺到有海風,空氣中有一股清冽的味道。

回憶起幾次沉浮的夜晚,隻記得最後是他抱著她進了洗手間。

然後重新幹淨整潔後,她陷入了沉睡中。

她手肘撐著床,微微起身,窗簾都被拉開,陽台上,徐朝宗背對著她,慵懶地扶著欄杆,眺望海麵,有海風吹過,將他的白襯衫吹得鼓鼓的,成為了她腦海中的一副畫。

感覺到了她的注視,他回過頭來,衝她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