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大夫沒工夫說話,點了針,讓徒弟幫忙擦拭,等孩子慢慢平複不抽抽了,已經是一炷香之後的事情。

薑大嫂早哭成了淚人,都不敢問郎中豆豆怎樣。

剛豆豆怎就成那樣了。

她都不敢想。

薑二苗問的,隻是聲都是抖的,他也嚇得厲害,“郎中,豆豆怎樣了?是不是好了?”

“隻是暫時保住了性命,還燒著呢,得退燒。”林大夫坐診幾十年,這青牛鎮連著底下的村子,大大小小的病症也見過不少。

疑難雜症他沒辦法。

這孩子的病症,起初是不難,他見過也治過,林大夫歎了口氣,“本是風寒,早早送過來兩貼藥就好了。”

“不說耽誤不耽誤時候,就是你們給孩子服的藥給加重了。”

薑大壯後悔,哽咽說:“那個藥方子,我三叔之前風寒郎中開的,剩下了一副藥,豆豆這次病和三叔一模一樣,家裏就給喂了。”

“你三叔多大,孩子多大。”林大夫聲重了幾分,“光是喝一副不會喝成如今模樣,到底喝了多久。”

薑二苗抖著聲說:“後來不見好,就又抓了三副。”因為那藥便宜,赤腳郎中開的,三叔喝好了,家裏覺得管用,都給豆豆了。

“孩子尚小,喝的肺壞了,燒退了,以後也得咳個不停,除非——”

“除非啥?”薑大嫂忙問。

林大夫見三人腳下布鞋,身上衣服打著補丁,皺著眉頭說:“要用參慢慢的養著,把傷了的肺養起來。”

參?

薑大壯說用,又問:“多錢?”

“就是那最便宜的小參也須得四兩銀子。”林大夫說完心裏歎氣,“先給孩子退燒了再說。”

薑大嫂一聽四兩銀子當即是倒在男人身上,四、四兩啊,怎這麽貴。薑大壯咬咬牙,摟著媳婦兒說:“我回去求阿奶,咱家不是沒有。”

“昨個五十文還是求來的,要不是虧的二苗遇到位好心貴人,買了他的果子苗,湊了七十九文錢,今個也敢來看郎中,這五兩銀子不是要了家裏的命嘛。”薑大嫂哭。

薑大壯說:“那總不能不管豆豆死活,豆豆也是薑家的娃兒。”

“是了,咱家不是沒有銀子,是有的,豆豆病了之前家裏爺奶不知道,以為是風寒小病才不給錢,嫂子你別哭,咱們回去跟阿奶說說,多求求應該是會給的。”薑二苗說。

不管回去如何說,先等豆豆退了熱。

齊老爺在裏頭聽了會,見多了這樣的事情,隻是略略感慨了會,茶也沒在喝,去後院了。如今他懶得會齊家,除了兩位姨娘那兒還頗得幾分清閑,杜氏那兒吵的頭疼。

先前給杜家搬點吃食,或是幾個銀錢,齊老爺睜隻眼閉隻眼,總歸是姻親嶽家,可杜氏心大了,把杜六往藥鋪裏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