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林總總的。

許文斌便擔憂起來,他沒見過齊家宅子,隻想著這宅子蓋的好,那是靶子,要是又心善,就是求你上門辦事、施舍,那都能給你拖垮了……

還得軟硬皆施,立著威嚴。

等到了,見了齊家宅子,許文斌一看,覺得大了,這靶子果然立起來了,可進了宅院,聽劉媽媽說有護院兩位,還有個管事,三個院子各司其職。

有規矩是好事。

許文斌等人時,一肚子想法,一會這個一會那個,可一聽人回來了,先起身相迎,一看外頭院子來的人,當時什麽靶子威嚴都沒了,他外甥少扉和他夫郎,怎、怎這麽苦?

“真下地幹活了?”許文斌先是一問,走近了瞧著少扉模樣,心酸眼眶發紅,抬著胳膊就把外甥抱了下,實在是沒忍住,鼻子有些塞,“像你娘,像淩淩。”

岑越第一次知道阿扉娘的閨名。

牌位上隻有齊許氏三個字。

劉媽媽也隻會喚夫人。這是尊稱。

唯獨許家人,會喚著妹子小名。

齊少扉也沒怔,他聽越越說了,二舅舅來了,這位就是二舅舅,不由露出笑容來,乖乖認真喊人,“二舅舅好。”

倒是許文斌一聽這孩童稚語語氣,心中一股酸楚湧上來,放開了人,仔細看,少扉是出了汗,有些髒兮兮,腳下也有泥,可就像是劉媽媽說的那般,少扉身子骨硬朗結實,雙眼幹淨,又乖巧。

“好孩子,好孩子。”許文斌不住誇讚。

“二舅舅不哭了。”

“好好,二舅舅不哭,這是見了你高興的,你生下來時,那會日子也難了些,路途長遠,沒法子來看看你,隻聽信裏寫到一些,誇你好,誇你聰慧——”

許文斌說到這兒,看外甥幹淨如孩童的雙眼,笑了下,岔開話題了說:“少扉長得像你娘,信上可沒這麽說過,今日一見,一眼就認出你來,要是你外公外婆在這兒,肯定也得哭一哭。”

那會許外公剛謀得九品的主薄,千裏迢迢去沙南,拖家帶口,齊家給送的銀子,後來全都給齊少扉的娘做了陪嫁嫁妝。

當官哪裏有那麽好做的,沒個背景,沒個關係的。

九品芝麻官,那是官場人際周旋,還要做不完的事。

許外公先得立足,才有能力照拂家人,再加上齊家人厚道,尤其是齊老太爺,許外公對齊家信得過的,很是放心,之後幾年隻有書信往來。

先前的話就不提了。許文斌寬慰的拍了拍外甥胳膊,“好孩子,現如今看你好,我回去也能交代了。”

情緒平緩後,許文斌才注意到外甥的夫郎,對方也是農夫打扮,這下沒什麽酸楚,笑嗬嗬說:“小岑啊,我是少扉的二舅,許文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