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販一看那夫郎老板頓時是想質問,同在一處,你們看貨怎麽不順帶幫他看看啊,可一看旁邊都是壯漢,隻能打消了,嘟嘟囔囔說一些難聽話,什麽夫郎做商賈就是小氣雲雲。
旁邊其他幾位商販看不下去,說:“人家昨夜有喊換班的,這麽大聲你都沒醒,你還喊了什麽?別吵吵了吵死人了,還怪人家?”
“那、那他怎麽不叫我。”
“初來乍到,都是生地方,為啥為你得罪地頭蛇小混混?就是那小偷再不起眼,你那貨又不是人家的貨,管你幹啥。”
“是了,沒點道理可講,小兄弟你第一次做買賣吧?這行不適合你,還是早早回去吧。”
“你憑什麽說我不合適!”小商販就差跳腳了,氣得臉漲紅。
他家做商賈買賣的,爹娘卻看重大哥,不就是大哥是嫡子,他是姨娘生的嗎,如今非要把買賣做成了,給爹看——卻是不說,他前頭的幾個庶出哥哥,同是姨娘生的,也是在家得了重用,或是管帳,或是進貨,或是分了一間小鋪子。
唯獨他……不成器。
幾個老江湖也瞧出來了,這小商販年輕氣盛,臉皮還薄,聽不進勸,肯定是家裏情況不錯,養壞了,哪裏是出來做買賣的,像是當少爺,還不如兩手空著被家裏養,省的敗壞家業。
岑越一行已經進了北雁郡城大門。
門口兵檢查過路引,看過戶籍冊,見是舉人家的,眉目略略鬆了一些,沒那麽嚴了——雖說隻是舉人沒當官,但也不是沒功名在身的白身,誰知道背後有什麽關係,因此都客氣著,問過車裏裝了什麽。
岑越答果子,看門兵讓拆開一箱看看。
“開吧。”
這九車貨,到了如今已經第十日了。岑越沒打開過,也不知道裏麵怎麽樣了,王勇起了釘子,一揭開木條蓋,接著是麥秸稈編的蓋子,一股說不上來的酸味。
“這是你們的果子?都爛了吧?天這麽熱。”士兵一看捂著鼻子讓進,不管了。
王勇:“岑老板這都壞了?”
“沒事,蓋起來走吧。”岑越等收拾功夫,問看門兵,北雁郡最熱鬧的地方在哪裏,要是賣果子,給誰交攤位費。
看門兵給指了路,說:“北雁郡大著呢,尋常買賣交易那是在西市,東市住著達官貴人,北市是普通老百姓那兒,我看你們這爛果子還是去北市,撿吧撿吧,便宜了賣。”
“要是去東市,小心衝撞了貴人,味衝的。”
“東市有酒樓嗎?”
“有啊,也有買賣鋪子,不過多是貴人在,你們還是別跑去了,就你們那果子,聞著味我都不吃。”
岑越謝過,摸了銀錢遞給對方,那守門兵摸著有十文呢,還挺高興,隻是一看車隊走的方向,這老板莫不是腦子有問題,怎瞧著往東市去了,人家貴人什麽沒見過,怎麽可能買爛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