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便帶著墨玉進去了。”

牛師傅回憶到了這裏,臉色就不怎麽好了,很是凝重,“之後事情我不知道了,莊子上我進不去,我留在門外同其他車夫說話,到了晌午,裏頭人喊青牛鎮齊家舉人的車夫在不在?我忙應聲,那人拉著我進去,跑的飛快,也不說話,我到時,就看到墨玉已經沒了氣,三少爺倒在血泊中,頭上全是血……”

“他們說,三少爺和墨玉貪玩登高,從那山上摔了下來。”

“三少爺怎麽會貪玩呢,夫人叮囑的話,三少爺在外一向穩重的,倒是墨玉是貪玩——”

牛師傅到如今也不知道出了什麽事。

“《中庸十四章》,那楊舉人來時,阿扉是不是看這本書?”岑越問。

這可把牛師傅問倒了,牛師傅搖頭不知,他記不得這個。

後來牛師傅下去了,等回到了後門院,才想起來,忘了問郎君是怎麽知道楊舉人的,是姓名、祖籍都知道的。

牛師傅雖是好奇,但如今三少爺病加重了,隻有擔憂這個的份,也沒多問,郎君總不會害三少爺的。

岑越回屋看阿扉,阿扉夢裏蹙著眉頭,有時候笑一下,岑越看的有點好笑,就輕聲笑說:“你夢裏怎麽都這麽有意思呀大崽。”

緩了緩又說:“牛師傅雖是不記得《中庸》,但是距離事發應該快了,這會你夢裏是十一月初,楊舉人剛找上門,那晚秋的寒菊賞菊宴也快了……”

到盛京十月中,三少爺閉門在房間讀書有半個月,墨玉天天看了熱鬧上去說,直到楊舉人敲門,自此後,楊舉人天天拜訪,說詩會文——這個起碼十多天,阿扉才會跟著楊舉人關係略近一步。

事發是十一月中下。

還有半個多月。岑越把時間捋清了,再看床上睡著的阿扉,他不自覺的蹙著眉,“要是真記憶一點點好了那就好,可要是到了事發那天——”

要是重新刺激到了阿扉。

岑越不敢想下去,按這個時間線推算,現在去盛都求醫已經來不及了,隻能靠阿扉,還有鄒長青了。

“你要加油啊,大崽。”岑越握著阿扉的手,輕聲說:“你好了,我什麽都不在意的。”

他摸了摸大崽的頭髮,親了親。

晌午時,二苗來了。劉媽媽做的魚片粥也好了,隻是三少爺晌午時沒醒,一鍋粥照舊在爐灶裏溫熱著。

薑二苗不愛喝粥,吃著梅香送的饅頭和鹹菜,很是大口。岑越倒了杯水過去,問二苗這魚怎麽來的。

“嘿,長峰在山裏小溪抓的,就是小越哥你們家的小溪,裏頭是有魚的,不過比較難抓,長峰抓這個可會了,帶著大黑夜裏上山,半宿就抓了一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