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越和阿扉便留在回廊上等了會,也沒多久,管家來接人,說:“我們老爺說,請二位進,這邊請。”

會客並沒有在正廳,穆大人在西廂書房之中,除了穆大人,旁邊還坐著一位穿著長衫袍的中年男子。

岑越和阿扉先是見禮,穆大人指著一旁的男子說:“這位是我兒的西席,趙仁,趙舉人。”

又是互相抱拳見禮。

按道理這種場合,岑越不該出現的——他屬於後宅人,所以見完禮認完人,有個婆子在門口,說:“老爺,夫人得了閑,請客人移步。”

岑越這才知道,人家是來接他的。

穆大人是位很傳統守舊的官大人,家族不是貴族,但在當地也有一定聲望,可稱一聲鄉紳老爺,斷斷續續出過官員,也算是家族興旺,規矩是有的。

岑越跟著婆子去往後院,他想著也不該是穆夫人接待他,果不其然,到了後院也沒進正廳,就在偏廳之中,陪坐的是穆夫人的小兒子,年十四。

“穆夫人好,打擾了。”岑越作揖見禮。

“客氣,快請坐。”

之後寒暄說話就有些客氣了,都是聊一些家常,像是結婚幾年了,可有孩子,又說了草莓,岑越都客客氣氣笑著捧回去,後來穆夫人說起小兒子學問,說聽老爺說,你家相公有神童之名,是十三歲就中了舉。

岑越點頭說是。想了下,又說:“年少成名,好也不好,如今我相公病好了,相信是好事多磨。”

穆夫人小兒子十四歲了,秀才還未中,如今聽齊舉人的夫郎這般說,齊舉人遭遇她也聽過一些,當即是覺得小兒子科舉晚有晚的好,麵上安慰了句:“如今好了便好,你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做買賣拋頭露麵的多是辛苦,他專心科舉,你以後享福的日子長遠著。”

岑越隻能笑著說是。

不然怎說,說種田賣果子不丟人,拋頭露麵東奔西走也挺自在,見了許多世麵,吃了各地美食,瀟灑自由真不錯。

人家官夫人隻會覺得你是油鹽不進的傻子。

兩人地位如今是不平等,又是陌生人,穆夫人客氣應酬一會功夫都算是官夫人體麵沒什麽架子了,後來婆子來傳話,說前頭謝客,穆夫人便讓婆子送岑越出去。

岑越便起身告辭。

前前後後,在穆府時間加起來有個半小時。岑越到了二院回廊上見到阿扉,兩人眼神交流,皆是眼底含著笑意和輕鬆,並沒多說什麽話,先一道往出走,一直出了穆府大門上了自家車,這才是‘原形畢露’。

齊草莓說:“當大人可真無趣。”

“是啊。”

夫夫倆對視一眼,岑越便說:“去不去西市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