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六月中時,草莓幹庫存堆了許多,地裏的草莓全都清了。

薑二苗吳掌櫃包括曹羅都回來了,開始裝寒瓜車,各自帶一車、半車的草莓幹,再次出發。岑越也是,他帶了一車草莓幹。

這東西曬完就沒多少了,不佔地方的。

跟著新鮮草莓比,自然不可能賣十兩一盤的,定了價,三兩一盒,以路線決定可以上浮的。

岑越再度出發,到達北雁郡城時已經六月底了,照舊是先送了定好的新鮮草莓,還問了各府要草莓幹嗎,都要了些,剩下半車還能再賣賣。

這日他們回來時,客棧掌櫃的說:“岑老板齊舉人,下午時穆府來人了,這個交給你們。”遞了一封信貼。

岑越看到信貼,眉頭跳了下,若是阿扉猜的那般,穆大人主動回邀他們,楊善之肯定是做了官了。

若是楊善之官途平平,穆大人做官的,身份等級比他們高,為何要主動相邀?

“多謝。”齊少扉接了信貼道了謝,臉上沒什麽神色。

賣完了草莓收了銀錢的喜悅也淡了些,岑越先和阿扉上樓,顧不得洗漱,先去看信貼,信貼沒多說什麽內容,隻邀齊清越明日到府。

“越越,明日我一人去吧。”齊少扉說。

岑越見那信貼隻邀了阿扉,便點了點頭,主要是他去了,穆夫人還得接待他,還要兒子在其中作陪——畢竟他是個夫郎。

諸多不便,一塊尬聊,不如不去。

兩人洗漱過吃飯時,齊少扉給越越夾了肉,說:“滋味一般,越越今日辛苦了,吃一口,等明日越越賣完了寒瓜,請我去西市,咱們吃飛餅吧。”

“……你是喜歡看飛餅吧。”岑越被逗笑了。

齊少扉也笑了,而後正經了些說:“楊善之長袖善舞,處處鑽營,他做官,在意料之中。”

“怕是京官——”

“京官便京官。”齊少扉倒不是恃才傲物,不把楊善之放在眼裏,而是說:“我信老天,信善惡有道。”

岑越不知如何說。

“我能突然好起來,老天爺是喜歡我們的,看我可憐,看我喜歡越越一片真心,才說,這小子有福氣,得了越越這樣的夫郎,既是受了年幼時神童名氣苦楚,如今差不多了,那便好起來把。”

“我就好了。”

“老天爺都記下的,以後那一日,老天爺便說,楊淙此人手上沾染人命,報應到了。”

岑越:“……說得對,你好了想起來過往,楊淙報應便慢慢來了。”

所以不必憂心,該來的總要來,若是不來,那就在等等。

事在人為。

“正好我明日去穆府,越越可以趁著這個功夫逛逛,也許能找到那什麽榴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