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如生一番話夾槍帶棒,陰陽怪氣,意有所指。

季廣恩氣得胸悶,抖著胡子說:“溫如生你這番話什麽意思?老夫難不成會在獄中做什麽手腳害齊少扉不成?”

“本官可沒這般說,太傅別動怒,隻是想,如今殿中太傅好神氣,各位大人都看著,尚且如此硬逼著人家原諒你家女婿,要是真下獄,沒人瞧著,齊少扉死了,豈不是第一個懷疑太傅頭上?我也是替太傅你著想的。”溫如生好心道。

季廣恩氣得胸口起起伏伏,卻半個字也辨不出來,確實如這狗賊所說,不能下獄,若是下獄齊少扉死在獄中,攝政王一黨怕是要以此做文章了,若是耽誤了聖上親政便不好了。

聖上在上頭玩珠子,聽底下來來回回鬥嘴,倒是覺得好玩有意思,看熱鬧的一般,等到了這會,還拍了拍手,“你們怎麽不繼續了?太傅你說啊。”

“臣不知,還請聖上定奪。”季廣恩終於在兩難中,把此事踢回去了。

聖上撇了撇嘴嫌無聊,他正聽得熱鬧著呢,便說:“溫如生你說。”

“臣以為,今日是恩科殿試,那便先殿試定成績,至於齊進士與季大人女婿的恩怨,回頭他們二人想吵想鬧對簿公堂,由著他們二人了,沒得臣一個外人,莽撞開口說話。”溫如生總要內涵罵一罵季廣恩的。

這老匹夫又不是你在長文九年害死了人,這會大殿說的跟親眼目睹他家女婿失手一般,說的信誓旦旦,誰信?

長文帝一聽,拿眼神打溫如生的板子,這人可真是壞朕興趣。

“朕答應過太傅了,要替他做主撐腰的。齊少扉說了那麽多,既是不同意和好,那就——不給他狀元不讓他當官。”

其他考官蹙眉跪地,“聖上,齊少扉有狀元之才的。”

“請聖上三思。”

長文帝道:“朕已經思了許多遍了,不思了,真是無趣,你們定吧。”反正也沒人管他了,便喊祥寶,“朕餓了,要用膳了。”

都到了晌午用膳時候了。

祥寶太監便喊聖上起駕——

眾人跪地相送,等聖上一走,溫如生起來了,說:“齊少扉你也起吧,既是都在這裏了,也別回去,托季太傅的晦氣,狀元你是得不了了。”

“溫如生,你休要滿口胡言。”

“本官哪裏說錯了?季太傅真是好大的威風,你一個副考官,在本官跟前耍威風來了?”溫如生這會也不怕,聖上都走了,季廣恩背後無人撐腰,還不夾著尾巴做人?

不過季廣恩越是張狂跳的越高,自是越好。

溫如生笑眯眯的看向其他考官,這幾位聽‘戲’入了神,皆是將自己比劃代入了齊少扉身份,好啊。

“聖上既是下了口諭,本官也不能不聽,不過憐惜齊進士遭遇,這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