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帝氣得指著他:「你、你你眼裏還有沒有朕這個皇帝?」
周修堯看過去:「周帝說得這是什麼話,若是沒有……皇上以為你還能坐在這個位置上?」
「你……你敢逼宮?」周帝對他大逆不道的話氣得不輕。
周修堯:「放心,孤不會這麼做。」他要他自己不甘心卻又不得不親自求著他當這個皇帝。
周帝明白了他的想法,想說什麼,可到底畏懼對方如今大權在握,若是真的惹惱了……
周帝深吸一口氣,蒼老了不少:「朕這幾年對你不薄,朕是你的父皇!你……你怎麼能這麼做?不念半點父子之情?」
一步步將他大周的權力收攏過去,架空了他這個真正的皇帝。
「父子之情?你確定,近二十年前,孤不過三歲,你將孤扔在這吃人的後宮裏,那時候孤求助無門,差點被蹉跎而死的時候,你又在何處?你可曾念過半點父子之情?你沒有,從始至終,你的心裏隻有你自己。所以,別跟孤講什麼父子之情,否則……隻會讓孤更不會放過你。」周修堯嘲諷的鳳眸底,都是森冷的寒意。
周帝臉色一白:「你從始至終……都沒原諒過朕?都是再與朕虛以委蛇?」
周修堯嗤笑:「你覺得呢?」
經歷過那般的地獄,他沒有徹底扭曲成一個徹頭徹骨的瘋子,到現在都還沒弄死他,已經是最大的仁慈了。
可讓他就這麼死了,卻是便宜他了。
生不如死……才是他真正的報復。
讓他也嚐嚐當年他受到的冷遇,讓他親自品嚐一下,沒了「周帝」這個身份,那些上一刻還對著他笑臉相迎的人,下一刻都有多惡毒。
周帝大概是心虛了,最近兩年被架空了之後,他思前想後,才隱隱察覺是當年的事……
可明明都過去了那麼久?
「你這次進攻來又是想做什麼?你先前讓朕給你與那徐伴讀賜婚,朕也同意了,你還想如何?」他一個斷袖,就不信真的隻靠著權力他真的能坐穩這個位置。
隻是不知為何,周帝心底隱約湧上一股不安的情緒。
「也沒什麼……孤收了一個義子,叫徐念舟,想要寫入皇譜,勞煩皇上通知一下下麵那些人,給辦妥了。」周修堯麵無表情道。
「什麼?」周帝大怒,「你敢讓不是周家血脈的人進族譜?姓徐,莫不是那徐伴讀的骨血?你……你想都不要想。」
周修堯陰測測一笑,慢慢靠近了:「皇上你可想清楚了,孤這人小時候受過傷害,腦子呢,不太清楚,你是自己親自寫入呢?還是等孤當了皇帝,萬一腦子更不清楚了,直接連這大周的國姓也給換了,也不是不可以,你說……是不是?左右,孤對於姓不姓周,其實也不是太在意。」
最後幾個字,周修堯說得極慢,卻像是毒蛇一般,纏上了周帝的四肢百骸,讓他無法呼吸。
周帝:「你、你你你……」
周修堯慢悠悠直起身:「孤隻是通知你,而不是求你,你最好明白這一點。」
周帝血紅著眼,死死盯著麵前偉岸高大的男子,他早就不是當年那個可以任她揉搓的少年了,對方這兩年隻手遮天,早就……淩駕於他之上了。
他這個周帝……不過是個空架子罷了。
周修堯瞧著周帝的表情,直起身,拂了拂身上不存在的灰塵:「孤……靜候佳音。」
周帝茫然地望著前方,直到殿門開啟又關上,禦書房裏再次沉寂了下來,周帝才忍不住猛地將禦案上的東西全部都掃落在地。
周修堯聽著身後傳來的動作,嘴角嘲諷地揚了揚,大步走了出去。
這……才隻是一個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