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誼年已穿好衣衫了,聽了這話,欲言又止地看了她一眼。
他到底還是沒多說什麽,推門喚來一名廝役,把昨晚就備好的行囊送進來,擱在桌上,再一次叮囑道:“小昭王來了,上溪很快要出事,你……趁早走吧,這行囊裏的東西,足夠保住你後半生了。”
餘菡看了眼桌上的行囊,還是有點遲疑,“你真要我走啊,那家裏人你打算怎麽辦?”
她問的是他家的河東獅。
孫誼年撤了撤嘴角,說不清是哭是笑,“她比你幹脆,昨晚我一和她提這事,她連夜帶上兩個娃娃就離開了。”
餘菡聽了這話,有些開心。
上溪要出事,他讓河東獅走,也讓她走,說明在他心裏,她跟他的結發妻是一般地位的。
“好。”餘菡粲然一笑,“那我路上慢點走,等你那個王爺把案子交代清楚了,可記得要來追我!”
孫誼年沒應聲,隻看了她一眼,然後折轉身,很快離開。
餘菡也沒追,見他乘著馬車走遠了,快步回到房中,打開行囊一看,驀地嚇了一大跳。
行囊裏有一個半尺寬的木匣子,裏頭裝的,全是金燦燦的金元寶!
上溪都快要窮死了,她這冤家就是一輩子不吃不喝,把俸祿都攢下來,也攢不了這匣子裏的一成!他是哪兒來的這麽多錢財?
適才孫誼年說的什麽王爺,什麽舊案,都離餘菡太遠了,她壓根兒沒往心裏去,唯有這一箱金子是明明白白真真切切的,餘菡看著金子,終於自心裏生出一絲緊迫,她一手捂著心口,一手招呼著屋外的人,“吳嬸兒,快,快去收拾收拾,我們這就走,這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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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尚未亮透,朝天就打著嗬欠從屋裏出來了,這是他的習慣,早睡早起,無事練武,有事迎候。推開樓道口的門往上走,剛到拐角,就看到謝容與也正從屋中出來。
朝天連忙迎上去:“公子,這麽早?”
謝容與看他一眼,“信寫好了嗎?”
朝天愣了愣:“什麽信?”
謝容與一言不發地看著他。
朝天想起來了,與少夫人重逢的隔日,公子除了叮囑他無喚不得進屋,還讓他給遠在中州的德榮寫信,讓他速速趕來陵川。
朝天道:“已寫好了,不過信送去中州要些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