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另一端,衛玦也高聲道:“山上的玄鷹衛聽令,立刻朝西麵後撤!”

他們被困住的地方三麵環山,隻有西麵有一個豁口,可以通往營地與外山,而封原的兵馬集結在正東麵朝他們逼來,兩側山間,“滋滋——”的引燃聲驀地一頓,下一刻,隻聽一聲驚雷般的轟鳴,山間地動山搖,夜色頓時被濃煙覆蓋,迸濺出來的飛石砸向人群,封原居然在兩側山間同時埋了火藥,將玄鷹衛困往山下。

雖然這火藥是他臨時所製,威力並不算大,但兩側山間的火線與炸鬆的山體,使玄鷹司所處的山下丘低狹小無比,根本無法麵臨再一次帶著火的箭雨。

這世上其實很少會有奇跡,玄鷹司以兩百人對上封原五百人,支撐到眼下已是難得,衛玦帶兵擠過來,疾聲道:“虞侯,屬下留下斷後,您先往西撤——”

謝容與往西側豁口看一眼,“兩側山間的火藥的威力太低,那麽多硝石去了哪裏?”他說著一頓,“西麵的出口應該已經被封了。”

衛玦愣了愣,是啊,南北山間爆炸,不過炸起了一點煙塵飛石,攔住他們的是油罐引發的火線,封原又不是傻子,玄鷹司要往西撤,他難道看不出來,山上那麽多硝石,必然早已堆去了西麵的出口,隻待玄鷹司的大部隊撤往此地,封原的兵卒即可引發火繩,玄鷹衛,包括小昭王,或許還有他們辛辛苦苦找了一年的罪證就能永遠埋藏在這裏了。

章祿之啐出一口血沫子,“娘的,封原這狗賊——”

朝天也從陣前趕回來了,聽了這話,說道:“公子,小的過去試試,看能不能攔下點火的那廝!”

兩側的火線順著往下淌的火油朝玄鷹衛逼近,正麵山上,封原的弓箭手收回殘箭,預備放最後一輪箭雨,玄鷹司被困在山間狹地,衛玦與章祿之合力截住從正麵圍堵過來的兵馬,朝天提著刀,拚了命往西麵的豁口趕,謝容與心知隻有自己出現在西側,封原的人才會提前引燃火繩,如果朝天的動作夠快,趕在火繩引爆火藥前將其斬斷,那麽自己和玄鷹衛的兄弟們都還有一線生機。

山火焚灼的獵獵聲不絕於耳,謝容與見朝天已快逼近豁口,適時也往西側撤去,守在豁口的兵卒見他來了,果然大喊一聲:“放——”

將火把往火繩上一點,隨後疾步後撤,火繩如同一根迸濺著星色的蛇,迅速朝豁口蔓延,朝天見了這一幕,立即抽刀而出,朝火繩的最前端擲去,刀光如最明亮的月華掠過夜色,幾乎是趕在火蛇吞噬火藥的前一刻將它攔腰斬斷。

朝天鬆了一口氣,剛欲上前將火藥挪走,隻聽謝容與高喝一聲:“朝天,退後——”

朝天往前看去,前方的豁口處,居然還有一名兵卒沒有撤開,他手中舉著火把,正要引燃火藥的另一根引線,這根引線跟火藥離得極近,總共隻有尺長,引燃它隻在瞬息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