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遞了一杯給鄧瑛,“快上去坐著。”
鄧瑛捧著水杯坐到裏側,楊婉拉開被子捂住他的腿,自己也脫了鞋子縮進被中,兩個人端著水杯並坐在一起,楊婉看著杯中的熱氣,隨口問道:“你回宮以後,還住回護城河那邊嗎?”
鄧瑛搖了搖頭,“我住養心門後麵。”
“何怡賢之前住的地方?”
“是。”
楊婉放下水杯,轉過身攏起被子,側躺在鄧瑛身邊,“以後要叫你鄧掌印了。”
鄧瑛沒有說話,他合上攤在膝蓋上的書,伸手書和杯子一道仔細地放在床頭,而後撐著床麵,跪坐下來。
他低垂著頭,不敢看楊婉,雙手按摳在自己的膝蓋上,棉質的褻褲被抓得起了皺。
楊婉也跟著坐了起來,偏頭道:“你想做什麽。”
鄧瑛手指又捏了捏,“婉婉你想嗎?”
“想什麽……”
“我洗過澡,是幹淨的。”
他打斷楊婉的聲音,說完卻像等待判罪的人一般,低頭閉上了眼睛。
楊婉伸手握住他捏在膝蓋上的手,但他卻緊緊地抓著褲料。
“鄧瑛鬆手。”
“啊?哦好……”
他忙鬆開手,楊婉輕輕地抬起他的手腕,“你的手腕上有傷。”
鄧瑛看著自己的手指,“婉婉,我可以不用手。”
“我不準。”
她說完這句話,挪著膝蓋坐到鄧瑛對麵。
“你躺下來。”
鄧瑛搖了搖頭,“讓我來做吧。”
“不聽我的話了?”
“不是,我聽你的話。”
“那你躺下。”
鄧瑛遲疑了一陣,終究還是伸開腿仰麵躺下,楊婉待他躺好後,側頭吹滅了近床的燈,但屏後的燈仍然亮著,透過屏風落在床帳上,溫暖而柔和。
“閉眼睛。”
“婉婉……”
“別擔心,你閉眼睛。”
鄧瑛閉上眼睛,額頭上便落下了一個溫柔的親吻,與此同時,一隻手笨拙地撩扯著他腰上的汗巾,顯然不知道帶結的要害在什麽地方,鄧瑛忙摁住那隻手,“婉婉,不要這樣對待我。”
那隻手輕輕地從他的手掌下抽了出來,反覆在他的手背上,“好,那你自己解開。”
他不敢不聽楊婉的話。
汗巾一解開,他又要麵對衣冠之下那必輸的局,但在楊婉的床上,她不準他輸,所以他自認連投子認輸的資格都沒有。
“腰放鬆鄧瑛。”
她說著,手掌輕輕地籠住了他的刑傷處,接著拇指便刮碰到了那根漸生的肉芽。自從他掌管東緝事廠以後,再也不必像其他太監一樣,三年一“刷茬”,那點刑餘之後的軟骨,逐漸有了知覺,能帶給零星半點的欲望和快感,但更多的還是酸脹的疼痛。但即便如此,他還是希望楊婉不要“憐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