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捕的官兵親眼見到刺客逃進王府,這麽大的一個隱患若不是找不出,隻怕會令後宅不安。但大肆搜查又會驚擾眾人,所以,我倒是有一個主意——”
她盈盈杏眼波光粼粼的看著穆淩之,語氣溫柔誠懇:“王府守衛森嚴,我想那刺客不會挑人多的地方逃,應該會去人少偏僻的地方躲身,他身上有傷,沿途必定會留下血漬,咱們不如去花園四周找找,這樣即不會驚擾到府中眾人,應該也能很快就能找到刺客!”
說罷,纖纖玉指朝玉如顏來的方向輕輕一指,正好指向玉如顏小平房的方向。
木梓陽回過神來,頓時明白了她話裏的意思,歡喜道:“小月的主意甚好,分析得合情合理,這樣即不會驚擾到後宅女眷,也縮小了搜查的範圍,真是一舉兩得!”
穆淩之見木梓月所指的方向正是玉如顏的小平房,心中一片了然,冷冷道:“小月真有把握那刺客就在花園內?”
木梓月正要出聲,玉如顏搶先道:“殿下,奴婢剛剛從那邊過來,並沒有看到什麽可疑之人······”
“那刺客的武功可非常了得,翻牆入室更是小事一樁,你怎麽就能保證你沒看走眼?”火光的照映下,木梓月的臉明明美麗動人,看在玉如顏的眼裏卻有如羅刹。
穆淩之眼神裏閃過猶豫——
從木梓月口口聲聲要搜王府花園時開始,他已隱約明白,今天所謂的搜府捉刺客,隻怕木家兄妹真正的目標是玉如顏,他不知道他們還有什麽後招在等著對付她,所以一直很糾結是否同意搜府?
說到底,他到底還是害怕玉如顏再次受到害怕!
他凝神想了想,眼神輕輕掃過一旁的玉如顏,堅定道:“我相信她不會看錯,既然她剛才從這邊過來並沒有發現刺客,那就去花園其他角落看看。”
穆淩之的出言肯定讓玉如顏心頭一暖——
他竟這般相信自己!
看著他眼神裏流露出的信任袒護,玉如顏心頭振奮,之前心中的恐慌不覺間消失,有了他的支持和信任,她的勝算更更大了!
想到這裏,她咬牙堅持道:“殿下英明,奴婢確實沒有看見什麽刺客,小月姑娘要搜,不如去花園其他地方看看,免得在此浪費時間讓刺客逃跑了!”
她語帶挑釁的看著木梓月,後者早在聽到穆淩之幫她說話時已妒意滔天。
“哦,小晴姑娘就這麽肯定?”她一步一步逼近她,陰狠的目光仿佛要戳穿她的內心,她本就恨她入骨,現在聽到穆淩之幫她說話,心裏的恨意更加洶湧,森冷的目光如毒蛇的信子在她臉上掃過,讓玉如顏心裏一陣發毛。
眼見一亮,她突然一把拿起玉如顏的手,陰狠的目光閃過厲色,抬高她的衣袖得意道:“大家看看,她的衣袖上沾了什麽?”
木梓陽聞言連忙接過一旁下屬手中的火把湊過來,明亮火光下,隻見玉如顏藕白色的衣袖上竟沾了一聲塊血漬,卻是她剛才幫小刀擦身子時不小心沾到的。
木梓月抓到把柄了,盈盈杏眼裏得意之色一閃而過,她用力將玉如顏拖到穆淩之麵前,冷冷道:“這麽晚了她一個人鬼鬼祟祟的出現在花園,而且身上還帶著血漬,一看就是幫那刺客時不小心留下的,淩之,如今你還相信她的話嗎?”
玉如顏的手被她緊緊鉗著,動彈不得,流光的水眸有淡淡的寒光一閃而過——
魚兒咬勾了!
看著她衣袖上的鮮紅印記,穆淩之眸光一沉,他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單憑一塊血漬就懷疑她,我覺得太失妥當。小月說話不可太武斷了。”
玉如顏心頭巨震,愣愣的看著麵前對她一臉信任的男人不可相信的瞪大眼睛——
萬萬沒想到,穆淩之竟然第一次不站在木梓月身邊而是站在她這一邊,相信她維護她!
眼睛漲得通紅難受,心裏有熱流湧動,終於,她不再是孤軍奮戰,她有了依靠、有了陪伴!
穆淩之的話像把尖利的匕首狠狠紮進木梓月的心裏,她心頭一窒,心頭血液翻滾,咬牙抑住心頭的恨意,煞白著臉不甘心的逼問道:“就算這血漬不能證明是刺客身上的,但好端端的為何身上會沾上血漬?”
她的手始終死死鉗著玉如顏的手不願放開,陰冷的目光狠狠盯著玉如顏,一副不死不休的神情!
“我的房間裏鬧老鼠,大概是剛剛打老鼠的時候沾上的。”玉如顏目光如水泠泠的看著她,輕描淡寫的語氣聽在木梓月的耳邊裏,比打她耳光還要諷刺!
她掙脫她的手,緩緩道:“木小姐似乎對我成見頗大,不管什麽事情都能往我頭上栽,你家府上鬧刺客關我何事?”
“如果沒有其他事,我先回雲鬆院了。”玉如顏甩開木梓月的手,向穆淩之咧嘴笑道:“殿下,時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木梓月恨不得將她活活生吃了,豈會就這麽容易讓她走?
她攔住她,狠狠的瞪著她一字一句道:“嗬,不關你事?真相沒有查明之前一切言之太早!”
說完,她轉頭看向穆淩之道:“淩之,有一事我一直沒來及同你說,你可知道今日那名刺客來我府裏要搶走的那位姑娘正是小晴的朋友,如果刺客不是與她們相熟,為何會拚了命闖進相府搶人。”
她悲泣道:“淩之,上次在作坊那刺客挑翻糖水毀了我一頭長發,讓我成了一個人人嘲笑輕視的癩頭······我的一輩子都毀在刺客的手裏,他將我害得這麽慘,你都不心疼,不為我抱不平麽?”
說罷,她雙膝一軟直愣愣的跪在凹凸不平的地麵上,跪行上前抱住他的雙腿哭泣道:“我隻求你讓我搜一下你府裏的平房,找出謀害我的凶手,這樣的要求你都不能答應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