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太子監國
北風蕭瑟,戰神三皇子再次帶兵出征,隻不過此次對付的不是外侵的來敵,而是國之蛀蟲。
馬背上,穆淩之將玉如顏緊緊包裹在自己的披風裏,帶著她朝城門口而去。
天寒地凍,按照他以往的做法,是必定不會讓她冒著嚴寒送自己的。但今日不知為何,他很想讓她送自己一程……
披風下,玉如顏緊緊環著他腰身,感受著他身上的溫暖。
一路上,兩人都沒說有話,直到來到城門口,穆淩之抱著她下車,輕輕拂去她鼻尖上的雪花,笑道:“好好在家等我,每日要按時用膳,多吃些肉,回來時,我想看到你再長二斤肉。”
穆淩之並不是一個愛笑之人,不然外人對他的印象也不會是冷血殘酷四個字。
但他在玉如顏麵前卻是一點都不吝嗇自己的笑容,隻要對上她的眼睛,他時時刻刻都會給她世上最好看、最耀目、最溫暖的笑顏。
這樣矚目動人心弦的笑意永遠隻屬於她一個,一如現在——
深邃的眸子像一潭清幽的泉水含笑的看著她,俊美的眉目漾著最開懷的笑容,揚起的嘴角當著全軍的麵,毫不客氣的在她額頭上印上他的吻痕,笑道:“我此番去南方,如不出意外,會帶一個讓你意外的人回來,你可以期待一下會是誰?!”
玉如顏癡癡的看著他,眼眶突然就紅了。她上前幫他係緊玄色披風,紅著眼睛道:“我誰都不期待,我隻盼著殿下回來,早一刻看到殿下,對我來說就是世上最美好幸福的事,所以,殿下一定要記得喂飽馬兒的肚子,讓它帶你回來時,可以走得更快些……”
玉如顏看似柔弱,可卻比一般女子都堅韌,穆淩之從沒見過她如此傷感,以及小女兒家般的離愁,他心裏某個地方變得無比柔軟,對她也是越發的不舍。
要趕在天黑之前到達下一座縣城落腳,所以穆淩之不能再多耽擱時間,他最後用力將她摟進懷裏,鄭重道:“放心吧,我不光會喂飽馬兒的肚子,也會喂飽自己的肚子,回來時,還你一個完好無損的相公。”
手掌與十指雖然都帶著厚繭,但撫在她臉上卻是最輕柔。他的手指停在她紅紅的眼睛上,認真嚴肅的吩咐道:“你適應我的事一定要做到,萬萬不可再胡思亂想,做傷害自己的事,這是我對你最後的懇求!”
臉頰貼著寬厚的手掌,玉如顏將臉頰靠在他手掌上細細摩挲著,紅著眼睛道:“殿下不要擔心我,我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殿下早去早回。”
說罷,鬆開他的手,送他上馬。
穆淩之翻身上馬,向城門外奔去,堪堪要出城,還是忍不住勒馬回頭,最後深深看了玉如顏一眼——
呼呼北風裏,她扶著馬車定定的目送著他,巴掌大的小臉包裹在銀狐鬥蓬裏,一雙瀲灩的眸子切切的追隨著他的身影,神情間帶著離愁。
見他回頭,她微微一怔,下一秒已是努力揚起嘴角對他傾城一笑……
即便心中再不舍,穆淩之也不得不轉身駕馬離去……
眼看他走得越來越遠,玉如顏忍不住跑上城樓,想再看看他。
堪堪登上城樓,迎麵而來的人讓她微微一怔。
寒風料峭中,小刀一身明黃太子服靜靜的屹立在城樓上,見玉如顏跑上來,漆黑的眸子裏閃過一絲意味不明的亮光,卻一句話也不說,轉身從她身邊擦身而過,直接下樓去了。
臉上閃過疑惑的神情,她想小刀或許也是來送穆淩之,估計方才是見自己與他在道別,就沒有下去了。
想到這裏,想到自己方才與穆淩之的親昵,也被他在城樓上看得一清二楚,不由臉上一紅。
如此一來,她倒不好意思再當著他的麵,瘋狂的追上城樓去追穆淩之的身影,想必經過方才的耽擱,穆淩之也是走遠了。
看著消失在地平線上的人影,玉如顏的心裏空落落的,春花與秋月一邊往她手裏塞著手爐,一邊勸她下去,擔心城樓上的風太大,很容易讓風寒入體。
一邊下城樓,玉如顏一邊對身邊的兩位丫鬟吩咐道:“如今殿下不在東都,回去後,咱們就關上別苑大門過自己的日子吧!”
兩個丫鬟恭敬的應下。
下了城樓,小刀竟是一聲不響的先行離開了,玉如顏默默歎息一聲,上了王府的馬車回去。
一回到別苑,春花與秋月依玉如顏所言,令人關起了別苑的大門。
明明才分開不到一個時辰,玉如顏卻已感覺與穆淩之分開了好久好久。她開始掰著手指算時辰,一個時辰一個時辰的算著穆淩之還有多久可以回來……
見她如此心急,春花與秋月都想著法子讓她打發時間,知道她不善女紅,就主動說要教她做女紅,給殿下做件新衣裳。
這個建議倒是極好,玉如顏馬上被吸引了,說做就做,立刻讓她們拿來針線,開始學做女紅。
因玉如顏從小在普陀寺長大,寺裏全是清一色的和尚,並沒有誰教她女紅一類女子要學的東西。等她入了宮後,蓮貴妃也沒有給她派教習嬤嬤教她這些東西,讓她在宮裏自生自滅,如此一來,倒是讓她多出了許多時間在父皇的藏書閣裏偷看了許多書籍。
所以,相比一般女子,玉如顏因博覽群書,眼界開闊,深明大義,像男兒一樣善籌謀,心胸開闊,但對於女紅、廚藝一類的卻生疏很得。
玉如顏本就玲瓏心思,聰慧得很,在春花與秋月的教導下,很快就掌握了女紅的手法與各種技巧,漸漸得心應手起來。
見她興致勃勃的樣子,春花不禁笑道:“殿下說了,最短不過五日就會回來,依咱們王妃的聰慧,看樣子可以在殿下回來之前,給殿下做一件外衫了。”
秋月也笑道:“我猜啊,若是讓殿下看到王妃親自給他做了衣裳,隻怕得高興飛上天了,怎麽也不會舍得穿的,必定會像寶貝一樣收起來。”
見她們打趣自己,玉如顏睥了兩個丫鬟一眼,嗔道:“做衣裳本就是要穿的,才能體現衣裳的價值,若是像寶貝一樣收起來,這還能叫衣裳嗎?而且依我如今的手藝,做出的衣裳殿下隻怕也不敢穿出去,不是他舍不得,而是怕穿出去惹人笑話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