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無焉為了驗證究竟是哪個地方出的問題,居然在第二個星期故技重施。

她預計到他要回家的時間,故意將門虛掩著沒鎖。

蘇念衾依然按門鈴。

第三次,她幹脆將門大開,然後去幹別的事情,蘇念衾回家仍然按門鈴。

她終於明白過來,與其蘇念衾是說要她來開門,不如說是他強製性地讓她來迎接他回家!

憑什麼?!桑無焉在電話裏對程茵抱怨:「他認為他是日本男人?還要我每天在玄關點頭哈腰地說『歡迎您回來,您辛苦了』?」

雖然他在家裏很有經濟地位,但是也不能這樣蠻橫吧,她也可以養活自己的。

程茵在另一頭大笑。

「你不要笑了好不好,我已經很苦惱了。」

「他自己怎麼說?」

「他隻字不提。」

「平時呢?」

「除了這個以外,其他生活一切正常。」

有時候,桑無焉會開門後故意將他遺忘在門外,無論是站二十分鍾還是一個小時,蘇念衾都絕不妥協。必須要重新來過:她牽他的手,他吻她的額頭。

「你就把他擱那兒,看他站一晚上還橫得起來?」程茵沒心沒肺地說。

「我不理他,他大概真會站到天亮。」依照蘇念衾的脾氣,絕對有可能。

「這叫活該。」

「我……」桑無焉苦著臉,但是她心疼。

第二個星期,桑無焉中午和社區中心的同事一起吃午飯,一個同事突然聊到大家最近接手的一些案例。

她是學兒童發展認知心理學,所以大多接觸的是兒童病人。但是那個叫趙萌的要好同事卻盡遇到婚姻方麵的案例,說起來也是千奇百怪有些意思。

吃完飯後,趙萌依然是「唉,婚姻啊—」這句感慨結束談話。

那天,這句聽過多少次的結束語在桑無焉心裏突然有了一些共鳴,下午她溜進趙萌的工作室,將蘇念衾婚後的異常行為說了一遍。

「結婚以前,我們就住在一起,但是從來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桑無焉補充說。

趙萌笑了笑:「這是一種男人的儀式。結婚以前你們隻是戀人,但是婚後他要用一種方式來表達你是他的妻子了,成他生命中真正的一個部分。」

「為什麼偏偏要選這種方式?」

「他不想你忽略他。」

「難道我親密地迎接他回家就能表示沒有忽略?」

「男人喜歡以一種確切的方式來表達自己,比如他要你戴上戒指來證明你的身份,也希望用什麼來表達他在你心中排在第一。這是他們的儀式。」

「那麼我可以把這些理解為因為他太愛我了嗎?」

「當然。」趙萌環抱著雙臂肯定地點頭。

「除非和他離婚,我就要永遠這麼將就他?」

「從某種方麵來說,他是孩子氣的。等他心靈真正成熟以後,對婚姻有了安全感就會自然而然地消失。」

孩子氣?桑無焉在回家的路上回味這三個字,同樣是研究社會心理學,李露露總認為蘇念衾的霸道是男人味的體現,而趙萌卻說是孩子氣。

男人?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