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意思啊?
咽了口口水,我忐忑地往門外走去。
“我先去探探路……”
才走兩步,身後雁空山一把抓住我,捏著我的手指道:“我就在門外候著,有事叫我。”
我點點頭,快步出了院門。
小推車停放在牆角,門半掩著,阿公已經進了屋。
我在門外做了幾個深呼吸,平複心情後,輕輕推門步入。
廚房的水龍頭開著,阿公背對著我,正在水槽前淘米。
我立在他身後,猶豫著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阿公啊,我和雁空山在搞對象,你要不要見見你未來孫媳婦?
這樣會不會太囂張了?
阿公,我和雁空山在一起三年了,我們是認真的,我不能沒有他,他也不能沒有我,求你成全。
這樣又好像太苦情……
我正苦思冥想出櫃發言,阿公淘完米回過頭,被我猝不及防嚇了一跳。他捂著胸口,鍋裏的水都灑了出來,滿臉驚魂未定。
“幹嗎跟背後靈一樣,你要嚇死阿公啊?”
我忙向他道歉,然後又安靜下來,跟犯了錯的小學生罰站一樣,盯著地麵,絞著手指。
電子女音提示已經進入熟飯模式,我抬頭偷偷看了眼,阿公從刀架上抽出一把菜刀,在抹布上抹了兩下,轉身朝我這邊走來。
我腿有點軟,但還是堅定地站在原地沒有挪窩。這種事都搞不定,我還大言不慚娶什麽雁空山啊。
“阿公,你冷靜一點,先把刀放下。”我雙手半舉,想降低他的警惕,“沒有到這一步的!”
阿公莫名其妙看著我,打開了我旁邊的冰箱門。
我:“……”
他從裏麵取出一條五花肉,轉而回到案板前,一刀刀切起來。
我頗為尷尬地放下手,沒覺得輕鬆,心情更複雜了。
阿公到底怎麽想的?為什麽好像無事發生一樣?難道這時候他還要自我催眠我和雁空山之間清清白白?
沒有的,不存在的,三年前就不清白了。
“阿公,”我走到他邊上,“方才我和阿山……”
“我早就知道啦。”阿公打斷我,“你每次都趁我睡著偷偷跑到隔壁去過夜,你以為阿公是傻子嗎?”
我一噎,訥訥說不出話。這種時候,點頭搖頭好像都不太對。
“阿公也談過戀愛的,知道彼此喜歡的人看對方都是什麽樣的。兩年前我就懷疑啦,想著你什麽時候要說,結果你一年又一年,就是不說。你不累阿公都累了。”他一邊說話一邊切著肉塊,十指枯瘦蒼老,手背布滿細紋。
廚房裏一時隻有刀刃剁上案板的聲響。我的喉嚨口好像被一枚酸酸甜甜的青梅哽住了,吐不出,咽不下,憋得眼淚都要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