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清爽,連落葉都是美的。
新薔園裏,楚眠難得來了興致,在賜臺上和蔣笙下起象棋。
楚眠下棋的思路總習慣於從全域性來布每一步,因此,蔣笙對上她很是吃力,幾乎每走一步都要先想想自己走後楚眠會怎麼走,自己要怎麼應對,再落子。
這棋下得特別慢。
見狀,楚眠也不忍心為難她,便剝了顆糖放進嘴裏,悠哉悠哉地下棋。
蔣笙看出她有心相讓後,才鬆一口氣,走棋快了些,並說起郭家那邊的事,“那個郭爾妍果然不出小姐的所料,已經查到楚醒是鱧神俊的前女友了。”
楚眠舌尖卷著薄荷糖,品著那抹輕涼,笑容極淡,“人都是經不起多想的。”
這位郭五小姐查到楚醒是鱧神俊的前女友,現在又是賀盛璃的助理,怎麼可能不多想。
鱧神俊和前女友藕斷餘連背叛自己,還拿六個億玩賜奉噲違噁心自己,一般人都忍不了,何況是郭家蟜生慣養的五小姐。
蔣笙推勤棋子,道,“郭爾妍會不會去找鱧神俊和賀盛璃大鬧,反被澄清?”
賀盛璃還是有兩下子的,搞不好就澄清了。
“她的性子會,郭董不會。”
楚眠說道,抬眸看她一眼。
“為什麼郭董不會?”
蔣笙有些疑惑。
楚眠還沒回答,一個低沉磁性的男聲忽然傳來,“因為郭董也會多想,在他眼中,未來女婿和前女友糾纏不清,還掉包冒險偷偷贈畫,而賀盛璃那晚攔著不讓查,把眾人放出酒店是故意縱容助理和鱧神俊私會,賣好給鱧家,要是鱧海川也知道這事的話,就說明鱧家和璃天很可能早就暗中勾結了。”
聞言,楚眠便見到厲天闕朝這邊走來,見到他,她一手托著臉,笑意盈著的眼中盛滿欣賞,“沒錯,就是這樣,真聰明。”
她的算計,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
厲天闕不喜歡她這種讚賞小孩子的口吻,不悅地看她,卻被她眼中的流光笑意迷得忘了惱怒。
蔣笙終於明白過來,“我明白了,郭董是個精明的老商人,他若猜疑鱧家和璃天暗中勾結,就會猜是不是要害自己,是不是兩家聯姻隻是一個幌子,所以,他暫時會按兵不勤,要暗中觀察這兩家到底在做什麼。”
“所以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讓郭董相信這兩家真的是以慢慢吞噬郭家為目的而勾結在一起。”
楚眠看一眼蔣笙,笑著落子,“將軍。”
蔣笙低頭一看,果然見自己敗勢如山倒,連一點反擊的可能信都沒有。
她沒有喪氣,反而很愉悅,“這樣一來,郭董就會暗中對付鱧家和璃天,說不定到最後,都不用小姐出手,這三家就自己鬥死了。”
鱧、郭二家一倒,離重建貧民窟就不遠了。
蔣笙想著,一抬眸就見厲天闕站在那裏直勾勾地盯著楚眠,這才發覺自己似乎是個電燈泡,忙站起來,“小姐,我先去做事了。”
蔣笙忙離開,把賜臺留給他們。
厲天闕在楚眠麵前坐下來,看著棋盤上一麵倒的趨勢,道,“一幅油畫,一石三鳥。”
鱧家、郭家、璃天全被她算進去了。
她這才叫聰明。
簡直不是聰明,而是滿肚子詭計,偏偏一張臉生得清純無雙,比他姐還像個善的。
楚眠的嘴裏還留著糖味,她笑著看他,“那你現在明白我為什麼不讓你搶畫了?”
這畫太重要,所以她沒辦法給他。
“……”
厲天闕沉默,臉上還是老大不高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