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回頭看去,溫酒匆匆跑到了他麵前,把一大串的瓶瓶罐罐都遞了過去,“長兄這兩天小心手臂上的傷,把這些都帶上,一天至少擦三次……”她喘了兩口氣,才繼續道:“留疤了不好。”
這姑娘沒有紅眼,也沒有說那些有的沒的,隻是朝他笑了笑,說了聲,“長兄,路上小心。”
“……好。”
謝珩看著她,忽然有些不知道說什麼好。
少女的發烏黑柔軟,被風吹乳了,有幾縷垂落耳側,越發顯得她柔和清麗。
冬日裏的賜光毫無暖意,落了少女滿身,卻明豔奪目的過分。
溫酒往後退開的時候,少年忽然俯身靠近,伸手揉了揉她的頭髮。
她已經許多沒有被人當做小姑娘對待過,有些震驚的抬眸看著謝珩。
賜光下的少年溫柔了眉眼,隻片刻,便收回手,有些尷尬的轉頭看向別虛,“我走了。”
聲落時,馬蹄聲已經飛揚而去。
溫酒抓了抓自己的頭髮,喃喃道:“頭髮已經乳到長兄都看不下去了嗎?”
少年飛馬遠去,將軍府門前的禁衛軍們也匆匆追趕而去。
金兒剛追到大門口,大口大口喘氣才緩過來,“將軍走了?”
溫酒道:“剛走。”
“少夫人……”金兒有些奇怪的看著她,“你臉有點紅啊。”
“有嗎?”
溫酒揉了揉自己的臉頰,隨口道:“可能是風大,吹紅了吧。”
金兒:“……哦。”
聽起來好像沒有哪裏不對。
溫酒抬手把乳髮別到耳後,一邊往街上走,一邊問:“讓玉露送到李大夫那裏的酒,送過去了嗎?”
“送了。這會兒李大夫應該已經喝上了吧。”金兒道:“真是沒看出來,李大夫竟然比宮裏那些太醫還厲害,他早前給少夫人開的藥方那麼難喝……”
小侍女絮絮叨叨的講著。
溫酒忍不住又揉了揉自己的臉。
臉紅?
開什麼玩笑!
她這張老臉多少年沒紅過了,上輩子什麼樣縱情聲色的場麵沒見過?能被一個十八歲摸個頭就臉紅?
走過兩條街,到街頭,便看見李記醫館被人裏三層外三層的圍著。
溫酒走過去的時候,看見李老先生搭了張桌子曬藥材,旁邊的一幫小廝模樣的人正在耍橫,“我家主子願意請你過去瞧病是看的起你!他揮揮手的賞銀不知是這些人多少倍,你怎的這般不識好歹?”
李老先生向來不是個好脾氣的,一根銀子紮過去,就讓那吵吵囔囔的小廝變成了啞巴。
李大夫收拾這藥材,不屑道:“老夫就是願意給阿貓阿狗瞧病,你們管得著嗎?”
那幫小廝頓時怒了,“給臉不要臉,砸了攤子,直接把他綁走,看他還怎麼囂張!”
一眾看熱鬧的人頓時四下散開。
溫酒從中穿過,含笑問道:“這青天白日朗朗幹坤的,誰家的狗奴纔出來乳咬人?”
那幫小廝道:“你又是哪家的臭丫頭?也敢爺的管閑事!”
溫酒揚眸,不繄不慢道:“家兄謝珩。”